清晨,天刚蒙蒙亮,闻清序已经起身练功,银光剑在雾气中异常耀眼,俞景年在他身后用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木棍进行基础练习,一看就知道他是初学者,提腿抬脚都是松松散散的。
屋里江洢正指导秦挽溪打惊涛掌,进行到惊涛掌二式勇龙过江,秦挽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过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强健了许多。
早晨的炼体结束后,秦挽溪和俞景年还偷偷交流学习心得,俞景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被干净手帕包裹严实的橘子,示好一般塞到秦挽溪的手里。
眼神灼灼渴望她吃掉,秦挽溪被盯得臊得慌,葱白手指剥开饱满的橘子,橘子汁顺着指尖流下来,竟有些好看,俞景年从看待的状态中回过来,用那条干净手帕一点点帮忙擦她的手。
“咳,谢谢。”
秦挽溪干巴巴地道谢,俞景年拼命压低自己想要上翘的嘴角,江洢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走了,吉蓉的父亲带咱们去找族长。”
俞景年撇了撇嘴,虽然现在他没那么恨江洢,而且这一路上也见识到江洢确实有真本事,但这并不意外这他不讨厌江洢。
“没事离挽溪远点,我还记得你当初去青渊坛之前的要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注意挽溪,但我是她的护送者,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我不会伤害她,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对她好而已。”
“为什么?”
回答江洢的只有俞景年的沉默,她不知道俞景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上次因为这事问过系统,系统也装聋作哑,她很难不往“男主和系统是一伙的”这方面想。
“你们跟我来吧。”
吉蓉的父亲佝偻着扛锄头,慢悠悠地走在最前头,江洢一行人跟在后面观察周围。今天天空依旧飘着雪,雪花像昨天江洢看到的一样,白中掺着点灰色。
“这边灰尘这么大吗?这雪怎么一点也不白的感觉,可我觉得空气没问题啊。”
秦挽溪挽着江洢小声问道,江洢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空气的问题,也可能因为别的不得而知的。
村落里的房子大多都是转砌墙,围栏都是用竹子搭建,大门是木头门,应该是当地传统。有些人家门口会有石板砖垫脚,有些没有。
天已经大亮,路上陆续有来往的居民,手里挎着篮筐,或者提着渔网,也有人跟吉蓉父亲一样扛着锄头,应该是要下地干活。大家面如死灰,根本看不到生机,见到江洢这四名外乡人,都只敢轻斜着身体侧目,不敢直视。
怪,怪得离谱。
拐了两条路才来到族长家,族长家跟普通人家一样,吉蓉的父亲拍了拍门,没过门被一个头戴斗笠似的男人打开,脖子上挂着一长串不规则的亮黑珠子,大斗笠挡住了男人的半张脸,目测来看这族长年龄不大。
族长一看是吉蓉的父亲,他们两人用方言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边说那名族长边审视着四位外乡人,就这么在门口站了有一会,族长才领着人进到屋子。
屋子里都是些陈旧摆设,进屋就是五把普通木椅子,一颗硕大的野牛头挂在墙上,左手边的空间被一道屏风隔绝,屏风上好像绣着一头俊美的鹿,站在山崖处俯瞰整座森林。
右手边的房间被设计成书房样式,桌子后是堆满书籍的书架子,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神像,远远看去像是蒙着一层灰尘。
“族长,你看这几位……”
吉蓉的父亲脸上换上谄媚,不,跟准确来讲是哀求一般的表情。族长半晌才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书桌,从一沓纸中抽出一张交给了他。
吉蓉的父亲双手接过,看着手中的纸高兴得锄头都忘记了,风一样的往外跑。
江洢在纸张飘起的时候快速瞟了几眼,细细线条勾勒出一张人脸,这跟她看到的稻草人脸上画一样,原来那些形象各异的人脸画是这位族长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