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山里,风雪比外面小了很多,还有停止之势,路上的积雪较入山前也薄了很多。
“师父,你快看!”秦挽溪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只见她掀开了车帘头半伸出窗外,应是看到了什么,忙回头拉江洢同她一起看。
“你看,外面有小鹿!”
顺着秦挽溪的手指,江洢向窗外望去,并没有发现她所说的鹿,只有密密丛丛的松树林。
“在哪?我没看到啊。”
江洢顺着刚才的方向在那个范围用眼睛搜寻了一圈,除了眼睛因为长时间注视雪地有些晕痛之外,没发现任何动物。
“可能是我看错了?”
秦挽溪扶着江洢回到座位,小声嘀咕怀疑真是自己眼神除了问题。
马车经过的山坡上,一只鹿从松树林中慢悠悠走出来,注视着马车在前方拐歪处消失后,这只鹿化为人形。
他身着一身白衣,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双手握着一把兽皮弓箭,一席黑发被一段白绸松松系着。远远一看会以为这是一尊雕刻精美的雕塑,不似真人一般。看到马车消失,他转身走进树林,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雪中留下的脚印在他深入树林之后自动消散。
江洢在车内指导着秦挽溪修炼,炼气还好,她还算有些悟性,可能是因为空间有限,炼体始终跟不上江洢的进度。秦挽溪很是着急,生怕自己的愚钝引起江洢的不满,时不时偷瞄江洢的脸色,在炼气的时候分身差点行错气。
“你不要着急,修行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越急越容易出错,习惯自己的身体,找到自己的节奏,你现在就是在找的阶段。”
江洢一边用灵力帮秦挽溪修整乱掉的气,一边安慰道。
别说,这条小路虽然看着很漫长,但因足够平坦,原定一天的行程,半天就到了。
出了山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天空已经放晴,但空中仍飘着细雪,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江洢盯着空中的雪,雪中好像掺杂着一丝黑。
“这里空气比宿城清新,我觉得我的鼻子舒服多了。”
秦挽溪又探头望向窗外感慨道,虽然在宿城住了三年,但每年宿城的冬天她都很难熬,又闷又冷的空气堵在鼻腔,呼吸时候像是透过棉絮一样,偶尔还会有喘不过气的时候,到了岭安鼻子都通畅了许多。
“岭安还真是地如其名,远远看过去都是一座座山岭交错在一起。”
到了一处新奇地方,连闻清序都忍不住感叹这些自己未见过的地理风貌。
江洢听后也向远处望去,夕阳洒在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岭上宛如洒下一层金箔,云层光影交叠映照在不远处的湖面上,真真的天水一色,确实是个宝地,确实很美。
马车擦过标着“岭安”的石碑,江洢将地图摊开在岭安两字上圈了圈,意味着“到此一游”。
“我们现在位于夜宁,夜宁和白安之间被潜河一分为二,地图上看我们可以选择渡河也可以选择绕远走山路,今晚咱们先找家客栈住店,明天一起去问问渡河的价位。”
江洢指尖在地图上穿梭,找着最适合的路线,生怕自己眼睛跟不上错过了最优解。她的提议被其他三人认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一家客栈。
现在他们还处在夜宁的边缘区域,这边多是荒地和树林,只有零散少数居民聚居在这里,顺着大路一直向村庄前进,可能是天寒,路上没见到居民出行。
“这边看样子不会有人了,要不咱们还是加加速,不然晚上又在深山老林里了。”
俞景年向闻清序提议,两人一合计还是要快些,刚快马加鞭没一会就遇到了一名猎户,他从头到脚裹得严实,只漏出一双眼睛,他走路一晃一晃,肩上扛着一根粗木棍,棍子上是用绳子捆绑结实的山鸡。
到猎户前面两三步时候,俞景年和闻清序拉停马车。闻清序下车拦下了猎户。
“大哥,您知道最近的客栈在哪吗?”
猎户微微抬头打量闻清序,随后低头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抬手指了个方向,随后闷头继续前进。
“大哥,大概走多远啊?”
闻清序追问道,这么不明不白指路,他们很容易走向死胡同,谁知道那猎户直接推开闻清序摆了摆手就走了。
闻清序跑回马车上对俞景年摇了摇头,说:“这里人有些排外,他只指了前面这条路,剩下的还得咱们自己找。”
虽说猎户只是指了个方向,但没驶多远,他们真到了一座村落,不过这里挨家挨户大门紧闭,江洢仔细观察情况发现,家家户户门口都养着狗,考虑到这里村落可能经常路过外乡人,养狗看家算是正常情况,但院里都立着一个稻草人就很奇怪了,甚至详细画出了人脸。
“这里有些古怪。”秦挽溪也觉察到不对劲,明明还没到天黑,路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走吧,既然有村子,咱们应该是到了居民聚居的地方,肯定能找到客栈。”
马车再次快步上路,一路上时不时会遇到些村落,这些村落可大可小,但每家每户都养狗大门紧闭,还立着稻草人,江洢心里琢磨难道这是夜宁的风俗?
天逐渐黑了下来,江洢一行人还是没找到能够落脚的地方,天空又开始飘着雪,江洢将手伸出窗外接下一片雪,雪融化成一滩水渍,这滩水渍是灰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