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距离吴坚山的入口很近,但凑今后才发现这边被一堆枯藤老树覆盖,如果不是吉蓉发现,这个地方寻常根本不会有人来。
推开荒木入眼便是黑黢黢的山洞,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滚滚邪气让濯魂鼓叮叮摇晃着,明媚的蓝光将山洞照亮,那山洞里有蛇虫尸体,向深处走去还会见到大型猛兽的骨架,不知道是正常腐烂剩下的白骨还是被其他野兽吞食至此。
“能找到这么个地方,也是个人才。”江洢进入到山洞中便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知为何心情十分烦躁。
闻清序牵住江洢的衣袖像是安抚地晃了晃她的衣角,江洢借着光看向闻清序,他明亮纯净的眼睛真的让人原本躁郁的心平复下来。
就这样闻清序牵着江洢的衣袖四下观察走向深处,走到山洞一半发现一具尸体,二人上前观察,尸体为男性,丢失了肝脏、心脏和大脑,可能是因为温度影响,尸体还不算高度腐烂,但应该已经死了有段时间。身上除了亵裤外没有任何衣物,查证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这人被平白无故杀了丢在这里,难不成也是哪个村的族长?”江洢猜测,毕竟现在看来幕后之人只是想针对“蠹虫”。
“咱们向前面看看,可能不止这一具尸体。”闻清序拉起江洢继续向前走。
直到山洞尽头出现一块墓碑,墓碑上没刻任何字,但墓碑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和雪花,碑前的香炉中还有三炷香没有燃尽,可见这里常有人回来。
“应该不是棺材铺的老郑,不然何必又回到棺材铺中烧纸祭奠。”江洢分析道,那这可能是剩下的家破人亡两家人中其中一户。
闻清序轻念一段转生诀,墓碑发出盈盈白光,像是对转生诀有感应一般。
墓碑所在之处就是另一座山的山底,从山底向上望去,山体绵延数里,山路被松柏遮蔽,还有厚厚灰雪覆满,这让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刚走到半路就听到鳲的声音,由远而近,不仅一只。
“万化百物,滴水成冰,封!”
说时迟那时快,江洢主动发起攻势,原本靠近的声音瞬间消失。
“剑转乾坤,雷动九天!”
闻清序飞出银光剑,数道雷光冲着不远处的树林中劈下,烧焦味在空中弥漫,没一会鳲的声音再次响起,叫声激昂,但并未发现一只靠近江洢他们,应该是在传递避战的消息。
目前为止,黑衣男子都没有出现,江洢愈发警惕,她怀疑那黑衣男子设下了陷阱,想要利用他们着急的心情,靠鳲诱敌深入,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江洢放慢脚步,闻清序将银光剑收回依旧挡在前面,他手中攥着雷篆符,预防鳲进行突袭。
直到到了半山腰,他们发现天空越来越黑,很是不对劲。直到黑雪从天而降,骨笛声从远处响起,山中除了熟悉的鳲的叫声外,又多出了别的猛兽叫声。
“棘手。”
黑雪很快覆盖整个山头,江洢迅速燃起天火,以自己为中心方圆2公里的雪瞬间化成黑水最后蒸发殆尽。
“蛇影蜈风,百毒入侵!”
一声咒语后,山中妖孽像是被注入鸡血一样,鲜红眼睛浑身冒着绿色毒气,饥渴盯住江洢二人。
“烈焰风濯,焚化万生!”
烈烈火焰与狂风交织向鳲群刮过,一寸火一寸灰,但受限于黑雪,烈焰所到之处大大缩短。
“跗骨噬毒,掘阴灭阳!”
黑雪瞬间化成雪针疯狂刺入江洢和闻清序的体中,二人明显感受到自己血管像被冻住一般,身体甚至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江洢见大事不妙,径直将手划向银光剑,鲜血滴落,江洢的大脑清醒了许多,她踏着八降步将鲜血甩在地上,看见鲜血的鳲群更加亢奋,前仆后继涌向江洢。
“血月化生,八荒涌动,真君助我,伏妖诛邪!”
江洢浑身血液所在之地均生出金火,又见金火诛杀诀,闻清序仍然觉得震撼。那金火不断蔓延,以江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濯魂鼓蓝光比之前更甚,幽蓝似星,江洢一边走一边拍打着,声音震彻整座山脉,大雪从山表面落下,原本黑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一轮血月。
此时吴坚山出口处原本的石碑被震碎,一道隐形的屏障在血月映照下波光粼粼瞬间消失,不一会儿一名白发男子手持弓箭自山中走出,蓝眸看向血月所指山脉,他腾飞而起直逼江洢所在处。
江洢身边多出三名身穿金丝白袍的金身镜者,比上次多一人,他们左手持黑色铁链,右手捏着伏妖诀。铁链飞速甩出形成数道光剑,光剑所到之处皆是鳲的尸体。伏妖诀声音越来越响,那鳲在这影响下竟然慢慢显化出人的模样。
金身镜者将鳲消灭后,一名金身镜者换手捏还生诀点向江洢和闻清序,点点金光落在二人身上,缕缕黑雾从他们身体中剥离出,仪式刚结束金身镜者便消失,江洢捂住自己的心脏处,剧烈的跳动让她有窒息感。
就在这时,一把光箭贴着江洢的耳侧穿过,稳稳射中身后蛰伏在松柏林想要偷袭的鳲身上。
只见那白发男人从天而降,双指点向江洢的额头,一股丰盈灵力如江河入海一般淌入江洢体内,剧烈跳动的心脏瞬间稳定下来,这白发男子好像神祇,不似凡人。
他轻挑手指,濯魂鼓便乖乖落到他手上,一拍躲在暗处的鳲群发出哀嚎,二拍远处骨笛声逐渐变形,三拍黑暗的天空被暖阳驱散,黑雪慢慢变成白雪。
闻清序和江洢震惊看这一切,三拍停止后濯魂鼓又稳稳回到江洢手中。
江洢缓过神,问道:“你是谁?”
白发男子用近似怜爱众生的眼神看向她,回答道:“吴坚山山神,百巡。”
山神……仔细看男人的外貌,她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仔细回想发现,族长家中被带走的神像,跟这山神的样子有个七八成像,难道……
“此地才是我栖息之地,但三年前被法阵阻挡在吴坚山,多谢你的阵法让我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领地。”他说完,看向不远处最高山峰,飞身一跃奔过去,没一会,黑衣男子便像被拎小母鸡一样拎到了江洢面前。
那褐色骨笛被男人死死护在身前,眼中尽是仇恨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