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伶们都说不知。”
宋淮走入庄内大堂,第一眼就看到周济达歪倒在椅子上,脸色赤红,唇角有些微白沫。
他问傅云栋:“你可曾验过服用神仙散的死者?”
傅云栋道:“回都督,小人验过,据小人观察,周公公的死状十分符合服用神仙散的症状,加之饮酒纵乐,年岁亦不小,才会致死。”
宋淮唔一声,走到周济达身边,将案上的银壶拿起。
打开壶盖,里面空空,只剩酒味。
他低头,再次审视周济达,而后吩咐傅云栋:“立即检验。”
季珣忙叫衙役抬人。
宋淮看一眼靠墙站成一排的优伶,也跟着去了后院。
傅云栋刚到刑部两年,经验谈不上丰富,动手前先谦虚一句:“小人不才,若有错处还请都督多多包涵。”
宋淮不吃这一套:“功夫不足,回县里练手去。”
傅云栋差点扇自己耳光,心道多什么嘴呢,这都督打仗厉害,也能摄政,可验尸就未必行了,何必害怕。
他定一定神,开始替周济达脱衣。
季珣受不了这味,低咳声:“都督,要不在正厅歇息会?”
“不用。”宋淮不怕死人。
他十二岁就被他父亲弄到沙场去了,平日里光是只听过热血故事的少年,刚一去就被撒了一身人血。
此后,世上再没有能令他恐惧的东西。
傅云栋一样样检查下来,禀告道:“肠内有紫斑,粘液,确实是服用了神仙散。”
宋淮却盯着周济达头上的束,冷不丁道:“不开颅吗?”
傅云栋:“……”
季珣面露惊色。
已经证明是服了邪药,为何还得开颅,傅云栋眉头拧了拧:“都督是在怀疑什么?”
宋淮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与怀疑无关,既然是检验,就该检得彻底。”指一指周济达的脑袋,“开。”
季珣弓着背逃到屋檐下。
傅云栋与季珣相识,见他如此狼狈有些想笑。他常说,季珣需要练练胆子,季珣还不信。
不过他真不觉得需要开颅。
谁想到,等打开后,他现周济达的颅内确实有问题,里面有长长一道血痕,直指脑干。
傅云栋愣住了,惊声道:“难道是他自己先服用神仙散,而后被刺死?”看起来,伤痕与脑骨的裂纹十分吻合,显然不是用蛮力而入,而是对此构造十分熟悉,且又用了巧劲才能如此。
是刺客干得不成?
宋淮已经大步走去正堂,对那些优伶道:“是你们毒死周济达的吧,”吩咐衙役,“全都抓起来。”
衙役们急忙围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