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跌坐在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听闻是结识了清水教的‘木隐真人’,一时糊涂。”也是他近两年疏忽了,见岳父比以前收敛,便没有在意,谁想到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唐思顺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公事公办。”
唐夫人早已去世,唐赫与这外祖父的感情也不深,可始终是他们家亲戚,因此伏法砍头,他们唐家也会丢了脸面。
“不如儿子去求一求皇上?让大理寺重审此案,兴许能推翻。”
唐思顺沉下脸:“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连真定公主都不如了!当初裴翠岩在金陵被斩,你可见真定公主去皇上面前哭诉?”那母子俩如今还在守丧,但萧再谨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唐赫面色一变,垂道:“是儿子愚笨。”
“不过此事确有蹊跷,早前两位官员去成州查案,一无所获,那季珣去了,竟是很快水落石出。你外祖父身边原有高手保护,成州捕快难成对手,是途中遇到两名侠客插手,方才被捕。”
“侠客?”唐赫皱眉,“还有这么巧的事?”
唐思顺沉吟:“这季珣又立下大功,恐怕是要升为三品大员了,如此短的时间,青云直上……他以前也不见有此能耐。”
“父亲的意思,是有人顺水推舟?”
唐思顺只是隐隐有一些感觉,还理不清,他起身抖一抖衣袍:“你与我一同入宫,向皇上谢罪!”
这招自然是使得恰到好处。
因萧再谨正是为成州一事而雷霆震怒。
李守泰竟如此胆大包天,视人命为草芥,在被抓捕时,还令护卫杀尽捕快,叫他忍无可忍。
他已下圣旨,将李守泰收监,三日后处斩。
唐思顺父子俩就是在此时跪在殿内,反复忏悔。
唐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不知外祖父误信邪教,不然一定以性命相劝,叫外祖父回头是岸。”
唐思顺也说是自己失察,应该多关心岳父,不至于叫他走错路。
萧再谨对这二人确实有一些不满,毕竟他们关系很近,但现在见这父子俩如此举止,当下一扬衣袖:“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们既知何处有错,以后注意身边人便是,但李守泰的罪,绝不可赦。”
唐思顺颤巍巍起身:“臣不敢提他求情,只求皇上,临刑前,允许臣与赫儿最后敬一次孝心。”
这是要给李守泰送断头饭,萧再谨自然同意,又叮嘱道:“舅父也不必太过伤怀,与你们无关,马上便到端午,即便守丧,也好好过吧。”
唐思顺露出感激的样子,擦着眼角道:“臣谢皇上隆恩!”
唐赫也忙跪下道谢,而后搀扶着唐思顺告退。
三日后,李守泰在集市被斩。
文武百官加之百姓们纷纷颂扬天子英明。
如唐思顺所料,季珣升任大理寺卿,正三品官,而傅云栋因是仵作,其身份难以入仕,得了千两白银赏赐。
这是很大一银子,傅云栋高兴的天天请季珣在酒楼吃饭。
季珣这日吃撑了,轻揉着肚子道:“有件事我琢磨许久了,不知是不是我异想天开……”
“何事?”
“有日早朝遇到宋都督,他恭贺了我一句。”季珣也不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我怀疑那两位高手与他有关。”
傅云栋一怔,而后就笑起来:“这也正常,宋都督不是送我《白骨集》吗?”
季珣皱眉:“可关于成州的事,他一句都不曾提。”
傅云栋挠挠头:“兴许宋都督只是单纯的欣赏你我呢!”
季珣沉默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太过稀有了,简直可说是珍贵。高山流水遇知音,官场之上,真有毫无所求,而愿意无偿的去支持同袍的人吗?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傅云栋道:“你也不要多想了,既然他没有挑明,也许也不一定是他。可宋都督于我来说,有赐书之恩,也有提携之恩,仵作们无不服他。往后我就是宋都督的人。”
季珣:“……”
傅云栋这人就是头脑简单,不过也罢了,按如今朝堂的形势看,他也会选择宋淮。今次得罪唐思顺,必定已成靶子,而宋淮摄政期间,所做的决定举措与他的想法更为契合,季珣正色道:“刚才的话绝不可泄露,我们往后更要小心行事才行。”
傅云栋翻了一个白眼:“我一个仵作要小心作甚,你管好你自己。”
季珣:“……”
快要端午,不知天子想如何度过,张公公小心试探。
“唐侍郎与唐公子都要守丧,端午是不能露面了,皇上去年还押过唐家的船队,今年可还要去观龙舟?”
每次出门,车队,官员浩浩汤汤,大费周折,萧再谨不由怀念上次去云池山那次,特别轻松简单。
“朕还没想好,”他沉吟着道,“你去偷偷打听一下,宋都督如何过端午。”
张公公:“……”
他实在不理解,宋都督如何过端午跟皇上他有什么关系?
第48章o48钓鱼。
西平侯府今年做了好些粽子,章玉姝派小厮送了一部分去信国公府,还有一部分送去真定公主府上。
真定公主没有露面,但却送两坛美酒当做回礼。
章玉姝晚上打开后,与宋淮,骆莺一起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