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嫩绿的枝桠放入储物袋,这次祁皎不带犹豫,直接动手将古树摧毁。
随着古树的消散,荀行止勉力支撑的身体也随之一松。
无边烈火没了来源,虽然仍旧存在,但随着那些仙宗弟子们的共同努力之下,似乎慢慢的显现出了弱势。
突然间,祁皎腰间的知意铃不断出响声,纵然祁皎一向不关注它,也觉了异常。
随着铃声的愈清脆和频繁,一道白泽虚影攸然出现,它和祁皎对望着,明明看起来是威武雄壮,令人心生敬畏的样子,但祁皎又能明显感受到它的善意。
活着说,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祁皎看到的是柔意与疼宠?
或者说偏爱更为合适一些。
只听见它抬头向天空中嗷了一声,其声雄壮难言,似有波澜浮动,然后下一刻,祁皎就察觉鼻间一湿。紧随着是头和眼睛,祁皎摸了摸湿迹,抬头望天,是雨水。
而且不是普通的雨水,因为那些原本还在肆虐的烈火,被雨水洗涤,竟然慢慢的熄灭了。
觉雨水作用的人们,不由都聚在一处,欢呼着,面带欢喜,甚至有人长大双手,在雨中狂奔、跳舞。
祁皎也不由露出一个自心底的笑容。
白泽虚影看着祁皎璀璨的笑容,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满意的慢慢幻化缩小,又回到了知意铃中。
对于白泽的出现,以及过往的一切,祁皎又怎么可能毫无所觉,此刻串联在一起,祁皎的手抚上知意铃,在心中轻轻道了句,“谢谢你!”
她的唇边不自觉泛出笑意,微圆的杏眼看起来也柔和极了。
突然,淋到身上的雨水不见,祁皎抬头,是荀行止。
他撑着一把伞,伞下系着红色的穗子。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伞柄,葱白的指尖,较伞骨还要来得好看。
荀行止看起来一切如常,仍旧是那般清隽俊朗,一身的光风霁月之姿,只除了面色苍白了些。这是因为方才的灵力用的过多了些,难免虚弱。
但偏偏这份苍白虚弱,衬得他容颜更盛。
祁皎仰头看着荀行止,唇边的笑容愈荡漾,是自深处的欢喜,幸好,他还在。几乎是一瞬间,她投入荀行止的怀抱,紧紧将他抱住,埋在他的胸膛之中,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清冷香味。
“荀行止,我喜欢你!”
他似乎是笑了,胸膛隐隐传来震动,声音中也带了些许的笑意,“嗯,我知道。”
刚刚还依赖在荀行止宽厚的胸膛中,心情雀跃的祁皎,却一下子从他身上离开,怒目而视,半是撒娇,半是气愤,“你就和我说这个嘛!”
她冷哼一声,“你都不够喜欢我,在这种时候,你应该很认真很认真的对我表明心意,呜呜呜,太敷衍了。这样劫后余生的重要时刻……”
祁皎吧啦吧啦的说了起来,荀行止也不嫌烦,眼中含笑,认真的听着她随口扯来的话语。
这时候的荀行止,似乎并不是那个清冷淡漠,只秉行着君子仪度,却从不多出半分情绪,那惊才绝艳的归元宗亲传弟子了。
他有了羁绊,并且愿意为之付出性命。哪怕不能达成大道,也愿与之厮守终生。
荀行止望向祁皎的目光中满是情意,突然,他拥住祁皎,往昔清冷的声音也变得极为柔和,带着承诺的意味,“祁皎,我欲娶卿为妻,此后终身,决不相负,白不离。若有相负,修为尽毁,魂魄永镇龙渊,受烈火烧灼,无休止之日,天道为证。”
这已经不是承诺,而是誓言了。
修真界不相现代,可以随便誓。尤其是修真之人,誓言都被记入因果,若是以天道起誓,则哪怕一刻都不能违誓。因为天道无所不在,无处不管。
这几乎可以称作修仙者最严肃郑重的誓言。
荀行止他……半点余地都没有为自己留。
刚刚还在絮絮叨叨,小小的抱怨一下的祁皎,也不由停了言语,她看着荀行止,似怔住了一般。
好半响,她踮起脚尖,轻轻在荀行止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凑到他的耳边,散着少女馨香的丝拂过荀行止的面容,带起无边柔意。
“如汝所愿,此后终生,永不相弃,互为厮守,天道为证。”
祁皎也给出了回应,也是一样郑重的承诺,她也是极为认真的。
随后,像是为了响应他俩,天空中浮现一道云霞,散着金光,似乎出现了一只凤凰,在天空中飞舞,绚烂的尾羽扬的极长。
而这时,藏在祁皎灵兽袋中休眠的青鸾似乎受到了牵引,祁皎受到青鸾的心念,打开储物袋,将之放出去。
下一刻,天空又重现光明一凤一鸾,交相飞舞着,是修真界从未出现过的祥瑞景象。
像极了是在应和两人的方才的誓言。
鸾凤和鸣。
祁皎依偎着荀行止,两人之间挨得极近,偶尔间相视一笑,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温馨。
站在远处,因为救人,而形容有些狼狈的释念,望着祁皎和荀行止两人,没有贸然上前打扰,而是静静的立着,许久,双手合十,闭目念了声佛号。
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倒不如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望,心中的那点琦念,便永远藏着,哪怕不见天日,只要她满心欢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