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可有对他们做过什么?”明明被人当面非议的是自己才对,阮婉心中甚是无语,变愣愣回头瞥向身后另一人。赵荣承腰板挺直,一手按刀,脸上携着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阮婉向来嫌弃他。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该知道的?”
赵荣承微顿,继而义正言辞,“不知道。”
江离强忍着嘴角抽搐听完他二人拌嘴,“侯爷,闹开了,去楼上吧。”单单“救命有昭远侯”六字,已然简明扼要,旁人无需多问也可自行脑补,于是四围目光陆续投来——潜台词,快看昭远侯和他的狗腿。
江离只恨自己耳聪目明,又身受皇恩,不能自刎以谢京中父老乡亲。
自京城禁军半数划归昭远侯麾下,营中哀嚎声已然此起彼伏。江离和赵荣承,堂堂禁军左右前卫更是凄凉沦为世人眼中的昭远侯狗腿,百口莫辩。
阮婉不以为然,起身时轻叩折扇,“想要低调一次都不行,真真不让本侯安身。”
而昭远侯竟然来了司宝楼,四下一时议论纷纷,各路揣测可谓匪夷所思。
莫非昭远侯又看上了公子宛?
昭远侯的魔抓继染指王公贵族后,竟又无耻伸向了文人雅士圈内?!
我劝天公重开眼啊,难道我南顺的风流才子竟要毁于昭远侯手中乎!
公子宛恐怕已遭了昭远侯毒手□□,其恶行当真令人发指!
更有人大胆猜测,先前公子宛才尽定是被昭远侯纠缠的缘故,如今好容易逃出魔掌,方才不过作画一幅又要被擒回。今日所见,十有八九是公子宛的绝笔!!
绝笔哪!!
心中犹如万般神兽奔腾,阮婉缓缓驻足,嘴角噙着猥琐笑意,眼神犀利剜过堂中。堂中顿时再无琐言碎语,鸦雀无声。
阮婉满意回眸。
……
等司宝楼掌柜安顿好昭远侯,第一轮拍卖才将开始。公子宛的画作是此次拍卖的压轴,自然要出来得晚些。
阮婉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得轻呷一口,楼梯处就传来阵阵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停在拐角微顿,继而飞奔,然后便见一袭人影欢快冲入房内,热情洋溢朝她扑了过来,“少卿少卿!”
阮婉微微拢眉,语气中皆是平常淡然意味,“别过来。”赵荣承面无表情,已然见怪不怪,江离则是熟稔闭眼。
唯有宋颐之照旧不听。
临到近处,阮婉悠悠伸脚,连眼皮子都没多眨一下,就只闻“轰”的一声巨响,宋颐之摔得人仰马翻,竟也不喊痛。兴高采烈爬起,还带着一脸笑意,嘴角翘起嘟哝道,“少卿你又绊我!”明明乐在其中。
“说了不准朝我扑过来。”阮婉每日一念,“也不准抱我。”
宋颐之例行听话点头。
阮婉才放下茶盏,“小傻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离哭笑不得,那可是睿王啊!睿王自幼聪颖过人,虽然从马上意外摔下摔成了傻子,但也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睿王啊,竟然能小傻子这么叫!
成何体统!!
再者,身为禁军左前卫,睿王才是他的顶头上司,要他眼睁睁看着睿王被侯爷如此呼来唤去,江离恨不得拔剑自刎以谢军中。
阮婉和宋颐之显然都没有这般觉悟。
宋颐之一脸诚恳,“听说少卿来这里买画,我买了送给少卿可好?”
江离满心无语,睿王是真心实意待侯爷好。大凡得了宝贝都会先往侯府中送,侯爷若是不收便又哭又闹,最后只得压在仓库里,年关的时候命人一车一车拖回去,美其名曰送给睿王的年货。
睿王就欢欢喜喜收下,少卿送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