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抬手拉叶听的手臂:“出府?裴涿邂送走的?”
她声音颤抖的厉害,指尖也一点点发凉:“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还安不安全?这几日都相安无事,怎得突然又要送他离开?”
叶听被她陡然加快的语速骇到:“夫人别急,沈郎君没事儿,他也该出府了,家主定会安安生生将他送出京都。”
苏容妘身子在发颤,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眸中光亮一点点散去。
是因为皇后的安排,这才让裴涿邂动了这个心思?
阿垣到底还是出府了,京都内外那么大,裴涿邂会将他送去哪?
“夫人,您怎么样,要不要奴婢为您寻府医?”
苏容妘视线一点点回拢,看向面前人焦急的模样,回话时提不起气力:“不必了。”
叶听看着也是干着急,不停歇的劝:“沈郎君也是个可怜人,终究是有缘无份,夫人也别执着于前情,还是得向前看才是,您想想家主,裴家的门是京都多少贵女争抢着要进,可家主的心只在您一人身上。”
她倒了杯茶:“您别的不想,也该想想您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日后孩子知晓了沈郎君的存在,该如何想您?过去的事便过去罢,如今这世道乱的很,除了家主旁人也很难护一人周全。”
“一辈子就这么长,周不周全又如何,我不用他来护!”
她突然低吼出声,把叶听吓了一跳。
苏容妘抿了抿唇,眸中有些自责,而后双手抚住面颊,声音闷闷的:“对不住,你先出去罢。”
她撑身在圆桌上,身形显得单薄至极,叶听不敢离的太远,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苏容妘想了一会儿,起身唤住她:“裴涿邂什么时候回来?”
叶听摇摇头,家主的事她做奴婢的如何能知晓。
苏容妘也不为难她:“等他回来了,我想见他。”
叶听觉得她这话都不用特意来说,家主有哪日回来,会不来见到她?
但今日,还是真出了意外。
裴涿邂一夜未曾回来,苏容妘也跟着一夜未睡,她坐在圆凳上熬到天亮,眼睁睁看着从深夜到天明。
叶听原本陪着她,但后来被她劝去休息,晨起过来时,眼里尽数都是心疼。
苏容妘的心绪已经从焦虑担心一点点平和下来,自嘲一笑:“他应该不至于故意躲着我罢?”
“皇后娘娘带朝中命妇去成佛寺的事,差不多要定下来了,家主昨日也要跟着忙这些事,所以才——”
既定下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她也一定要跟着去?
她手攥的紧了紧,最后轻叹一声,不等她催,她直接回床榻上去:“我睡了,待他回来,我要见他。”
她不信,他当真能躲着一直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