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渊这才满意,带着他一直练到了圆月高悬,这才算散。
苏容妘带着宣穆回府前,重新约定好了,后日在来铁匠铺习武。
回去的路上,薛夷渊送了一路,最后这匹温顺的马也归了是苏容妘,一并牵回了矮房之中。
裴涿邂在阁楼上,听着外面传来声音,便猜到是苏容妘带着宣穆回来了,只是那一声马鸣倒是叫他一愣。
紧接着,他眉头再一次蹙起。
好端端的,把那个马带回来做什么?
他继续翻看公文,不想再去理会苏容妘的事,只是注意却怎么也落不回公文上去,竟是觉得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闭了闭眼,眼前恍然闪过他下午时,在马车之中看到苏容妘骑马离开的潇洒背影。
他竟是又看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模样。
京都之中的贵女几乎都会马球,他从前并不在意,如今却是第一次发现女子骑马的模样竟这般鲜活,鲜活到他格外觉得在她身边的薛夷渊多余。
除此之外,他想到了在马车里时,苏容妘不同于往常的安静,还有她指尖那异常的凉。
阁楼之下,矮房之中。
苏容妘为宣穆准备好了水,便自己离开了屋子,给他留下自己独处的时间来沐浴。
只是刚出门,便看见府上的孙大夫上前来:“苏姑娘,属下奉命来给您瞧瞧身子。”
苏容妘一怔,理所当然便认为是嫡妹弄的幺蛾子。
她神色淡淡的:“你且回去回禀你主子,我身子好得很,不必来瞧。”
她语气虽算不得不好,但也实在算不得热络,这边回绝了,便直接去了后房,将宣穆换下来的衣裳泡着,用皂角洗了起来。
孙大夫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只能去阁楼处将苏容妘的话转达过去。
裴涿邂眉心微微蹙,实在是没想到她竟会拒绝。
他站在镂空窗边,看着正在洗衣服的苏容妘,眉头蹙得更紧了。
即便是不愿诊脉,怎得还要拖病洗衣?
许是因为他的眸光太过灼热,苏容妘似有所感般抬起头来,正看见裴涿邂立在窗边,虽因背光看不清神色,但也将她吓了一跳。
她当即护住心口猛喘了几口气,实在是觉得他莫名奇妙。
她看不清裴涿邂,但裴涿邂却是能趁着月色将她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
他指尖攥的紧了紧,突然意识到,苏容妘应当是不喜自己,才不愿让自己派过去的府医诊脉。
他眸色暗了下来,周身骤然散着冷意:“她既不愿,便多派几个人,压着她把脉诊了就是,这还用我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