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后,他便成了朝中最名正言顺继任太子的人选。
只是他这样前途无量的皇子,何必跟高灿一个臣子过不去?
锦瑟有些不安,若此人日后当了太子,会不会报复高灿?
高灿却似乎并不介意,朝齐王微微颔首,连和他说话都懒怠,转身便和认识的同僚相谈甚欢。
齐王一拳打在棉花上,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却不好发作,只得干巴巴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宣平侯。”
杨钿儿巴不得让高灿下不来台,有意讨好齐王,朝齐王微微曲膝行了一礼,这才捂嘴笑道:
“齐王英明,我家二爷虽是庶出,好歹也是府里头正儿八经的姨娘所出,哪像那些来路不明的,都不好说出身。”
齐王眼尾轻轻向上挑,越发推波助澜,“我就说高二爷可惜了。”
锦瑟皱眉,心中恼火。
杨钿儿真是见缝插针的针对高灿。
须不知宣平侯在外就是一体的,高灿没有体面,侯府又哪儿来的体面?
杨钿儿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高适的出身比高灿清白,这样一来,日后也好回去求父亲上书弹劾高灿。
眼见齐王不喜高灿,乐得嘴角的笑意压不住,拿帕子掩了掩,一副歉疚的模样朝众人微微欠身,“家事让齐王和诸位见笑了。”
周围众人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客气笑笑,并未接她的话。
本以为此事到此就完了,谁知道杨钿儿不甘心,瞥了眼锦瑟,拉长了声音训斥:
“侯爷不知道规矩就算了,你一个通房丫鬟,连这种地方都敢来,简直丢我侯府脸面,还不滚回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女眷都能听清。
李静仪轻蔑地哼了声,乐意看锦瑟的笑话。
锦瑟恼得皱起眉头。
杨钿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是拿高灿的身世说事,很快又将矛头指向她。
下一步,只怕是想利用老夫人的病和高灿的亲事,给高灿扣一个不孝的罪名。
有了这些罪名,不怕高灿的政敌用这个来弹劾他。
就像上次高灿被万岁打板子一样。
锦瑟思及此,眼神一冷,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
也不看看二房高适是什么德行,竟痴心妄想觊觎起侯府爵位。
她敛了往日的温和,曲膝行了一礼,而后抬眼目光恭敬:“二夫人,侯爷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尽忠尽责护卫在万岁跟前。”
“奴婢知道您关心侯爷,可您也不能因此责怪万岁啊,侯爷能被万岁赏识留在身边,是侯爷自身优秀,也是万岁英明,不拘一格降人才。”
“还有今日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万岁开恩,准许众人到场同贺,二夫人却忤逆万岁,此事若是传到万岁跟前,侯府只怕会被二夫人连累。”
“你!”
贱蹄子竟敢拿话堵她!
杨钿儿脸色铁青,心也有点慌。
她方才只想着狠狠踩高灿的脸面,却忘了今日是万岁恩准,允许所有人都可以来参加宴席。
指着锦瑟,眼神阴狠,去发作不得。
锦瑟垂眼掩去眼底笑意,微微曲膝退到一旁。
全程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高灿朝锦瑟看来,向来冷淡的眼底,有些微澜波动。
一个小丫鬟,如此面不改色奉承万岁,还真是大胆。
这边的小闹剧躲不过万岁的耳目,就见万岁看过来,“谁家的小丫鬟如此伶俐?”
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