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苍崎橙子将衰退的卢恩在现代重现构筑之类的行为,简直就是将消失的东西无中生有创造出来。
像是这种类型的才华,禅城真并非没有,她曾经单单靠别人的记忆就修复了他们家族失落百年的基盘。
只是这些研究莫约九成九都无法拿出来发表,稳妥起见还是让它们继续作为她的私藏而不见天日。
况且敝帚自珍本身就是时钟塔内的传统风气,神秘首先就得是‘极少数人掌握的东西’才能被称作神秘。
那些优秀的魔术师无一不是在自己领先当前服务器八百个版本的情况下,适当地放出一些学术成果拿来充作饵料,诱骗一些有前途的家伙为自己打工。
至少禅城真就曾经被别人撒播的情报骗去做从事机械工作的助手,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她也成为了可以压榨别人的既得益者的一员。
在不停地出产学术垃圾诈骗时钟塔研究经费的同时,她注意到一个同道中人——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尽管时钟塔是基于政治性而组成的研究机构,这里绝大多数讲师都有着通过巧立名目而获利的倾向,但让禅城真率先注意到他的原因是,这家伙在她之前向时钟塔敲诈走了一大批的八百年分的贵重宝石和各种材料。
以至于禅城真向小樱传授宝石魔术的时候,为了准备教具还要自掏腰包。
在默默关注达尼克行动的同时,她注意到这家伙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只是‘收留落魄魔术师’,他想要报复魔术协会对他血统的轻蔑……
为了日后能自成一派对魔术协会发出宣战,搞不好达尼克会想法设法斡旋在各大势力间,游说他们将他拔擢到‘冠位’的位阶。
道德滑坡这件事么,只要有地闭着眼睛滑下去。
禅城真的目标是冠位魔术师,如果能靠政治手段而不展露真本事坐上去最好。
所以她不打算向丝毫没意识到被骗的时钟塔举报达尼克,只是在旁边静悄悄地旁观。
“所以怎么说?你到头来还是没有讲你答应了没有。”
“拒绝了,魔术师么,即便外表光鲜,但是内里多半早就被蛀虫腐蚀一空。我的择偶标准是绝对不能是魔术师,沃戴姆那样的除外。”
禅城真抿了一口咖啡,朝着伏黑甚尔挑起眉毛。
天与暴君在这方面是个称职的聊天对象,两个同样刻薄的家伙每天的乐趣就是聚在一起奚落他人。
“我猜猜,总不能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好看吧?”
“相貌当然是我要考虑的因素,并且排在相当前面的位置。可他实在给人一种清澈清廉的感觉,虽然感觉难以接近……但实在非常像那种不懂人心的领导者呢。”
简而言之就是非常好骗。
虽然博得他的好感可能非常艰难,但只要入了这个家伙的眼,他的心意就会变得难以更改。
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情况下,禅城真不介意拿婚姻这码事去政治场上博弈。以前避之不及的原因,是弱小的自己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我其实有想过借此谋划点什么,毕竟沃戴姆可是名门中的名门……但是达到目的以后,这种类型的男人恐怕有些难以甩开。我那位和善的师兄给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对了,这种话不要告诉caster。”
两个人在一起喝茶,好似对女高中生评头论足地说闲话,末了,发表高见的一位还不忘叮嘱另外一位不要转告给他人。
伏黑甚尔闻言回了禅城真一个惊奇的眼神:“你还知道该注意影响啊。”
“会闹的吧。”
“一定会闹的。”
要想家庭和睦,不仅这种评价不要说,就连有人有意向禅城真介绍未婚夫的事情,都不能向喀耳刻透露半点。
否则那位女神搞不好会咬牙切齿说着“偷腥猫”之类的话,把禅城真的潜在对象变成只会‘啰啰’叫的野猪卖去产生肉类的屠宰场。
caster的醋意很大,这是一点,同时又非常好哄,这又是另外一点。
但魔女的性格实在捉摸不定,要是换成其他人,每天光是处理喀耳刻找到的乐子都会感到身心俱疲。
而禅城真年纪轻轻,不仅拖家带口,还能再身兼数职的情况下保持各种关系的平衡,单单是这一处就能让旁观的伏黑甚尔大为惊奇。
要知道,她当初同时在两所学校里上学就已经算非常人能办到的奇事。
到现在,禅城真不仅是门庭若市的特级咒术师,还要定期去时钟塔里搅风弄雨,末了,这家伙还要顺道插手一下加茂家的内部事务。
她什么时候回了日本,又什么时候去了英国,什么时候出门会了客,什么时候又去执行了委派给特级的委托,除了可能会一起行动的英灵和使魔以外根本没人清楚。
关键是,伏黑甚尔还能时不时地瞧见禅城真在家里给小樱辅导功课。
这个人太擅长营造出一种基本上没怎么离开过的印象了。
这样有益于让大家对她放松警惕,毕竟谁会觉得自己乐于助人的三好邻居会是一个策划重大案件的幕后黑手?
但伏黑甚尔没有想到这种程度还远远不是禅城真的极限。
禅城真喝完咖啡以后,又打了一个哈欠,浓缩的咖啡因已经压抑不住她的困意了。
为了明天能做出正确判断着想,她决心上楼小憩一会,临走时朝伏黑甚尔叮嘱道:“记得给小樱说我回来了,给她和惠君带了礼物。对了,待会有两个包裹帮我签收一下,是从加茂家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