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此时,天痕走进书房。李勍抬首,听其禀报道:“王爷,岭南那边传来消息,事成了,岭南王已经撤回了通缉令。”
——半月前。
李勍命人在义庄中寻了一具和林金潼年龄身高相仿的无名男-尸,丢弃在林金潼逃生的河流中。
没几日,男-尸被人发现,已然泡得浮肿不堪,分辨不出面容。
衙门捕快将浮尸抬进岭南王府:“王爷您瞧,这是不是通缉的那刺客?”
岭南王看一眼就作呕,因嫡子一死,大受打击,满脸憔悴:“你是存心来气本王的!这般恶心,去,你们都去看一眼,跟刺客交过手,认得他。”
身旁数人都纷纷看了一眼浮尸。
旋即面面相觑,这样了,谁还认得出?
有人道:“这衣服的确是那刺客当日穿在身上的,我记得!”
另一人道:“在下那日便说,那寒潭他定然死路一条!想必是水下暗流将刺客尸体冲到了河中,流到了下游。”
如此便结了案,刺杀岭南王世子的真凶林少侠尸首已经寻到,东南西北的通缉令,一夜之间沦为废纸。
翌日上午,镇北侯府。
镇北侯韩肃与太子少师张仲达在书房商议,韩肃四十来岁,
正值壮年,征战沙场,孔武有力,说道:“成王前几日造访长陵王府,听说送了不少东西,长陵王收下了。张大人,这个长陵王究竟何意?()”
“?()_[(()”
“那送给谁?”
张仲达老神在在,压低嗓音:“瑞王。”
韩侯爷蹙眉:“瑞王?他都快死了……给他送什么礼?”
“瑞王已届暮年,壮年不再,生机已为垂暮之状,太子作为晚辈,理当面至,亲以温情,再携几分千年人参之类的滋补之物以表孝心,有何不可?朝官也挑不出错处。近闻探子回报,长陵王每日皆往瑞王府,何不让太子直接至瑞王府如何?”张仲达微斟词句道,“不妨一并让韩小侯爷同行。”
“此事宜缓,勿需招元琅参与,”韩侯爷摇首,“瑞王儿L媳为丁氏之人,那丁家就是我带人去抄的。他儿L子李常为丁氏发声而亡,事关恩怨情仇,韩家出面不宜。既是如此,张师傅便伴太子至瑞王府如何?”
下午。
瑞王府一隅,书斋。
林金潼抓耳挠腮地在跟李勍学棋道。
这回比上回通一点了,但还是半知半解,满盘胡乱落子。
至于李勍考他的棋谱。
林金潼昨夜熬夜看完,裴桓这个挨千刀的,三番五次弹熄他桌上烛火,搞得林金潼最后只好用瑞王给的夜明珠照明,趴在被窝里熬夜,将棋谱全背下来了,一个子一个子地在棋盘上给他复原了,整本棋谱,一个错处都没有。
李勍心下意外,夸赞道:“潼儿L有天分。”
林金潼腼腆:“是么,我也觉得我有些天分。”
但李勍问他这局中有什么意思,他就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围追堵截?”
李勍不言。
林金潼试探:“围魏救赵?”
“调虎离山?”
“金蝉脱壳?”
李勍:“够了。”
林金潼眼神亮起:“四叔,我是说对了么?”
李勍无奈看着他:“你是打算将三十六计全蒙一遍么?”
林金潼看来是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奈何只学其皮毛,不解其中深意。
这时,天痕进来了,道:“王爷,太子和张大人来府上探望瑞王了。”
李勍嗯了一声,没做太多反应。指尖落下一枚白子,对面,林金潼摸了摸鼻子,试探性地下了一步,马上又拿起:“不对不对,我下错了。”
“这里?不对不对……”
林金潼反复悔了好几次棋,李勍也不说他,满盘都在让他,给他喂子,最后终于让林金潼赢了。
“我赢了?四叔,我怎么将你赢了啊!”他眉开眼笑,继而意识到,“四叔让我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