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像极了他跟贺初终不能走在一起的结局。
走出金缕台,眼前明月西斜,身后笑语喧哗,悠扬的凤箫声回荡。
“大哥哥,谢谢你的米。”
是他们第一次见,贺初对他说的话。王熊顿足,向贺初所在的层楼回望。
她扶着雕窗,一双葡萄眼顾盼神飞,知道她和王熊的羁绊从此解开了。他待她的不好,她都一一回击了过去。而他对她的好,她却无以回报。
她又道:“王云骓,也谢谢你找孟小双。”
王熊摘下帷帽,朝她微不可查地一点头。
他们之间隔着纷纷灯火与熙攘人群,他却第一次觉得,离她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她的巧笑嫣然是给他的。
他走向灯火零落之处。到了尽头,向右边的巷道一转,不见了。
贺初回到崔宅,崔彻正在书房整理文契。
不知是什么重要契据,他神情认真,理得专注。
“赢了?”
她点了点头。
“金缕台好玩吗?”
“金缕台的主人为斗茶出了一道题,饮茶之乐。我甚至觉得,比你的那道冷茗还要好。不知是何方神圣呢。”
“那你是怎么做的?”
贺初将她和王熊斗茶的情形说了一遍。
“孟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做得很好,这下王云骓该死心了。”崔彻欣慰。
“不过,金缕台的名字是不是俗气了些?”贺初问。
“很俗气吗?总比银缕台好吧?日进斗金,想想都觉得温暖和心安。”
贺初:“……”
见他书案上有一匣子杏脯,知道是杏子坞送来的,贺初拈了一枚,就想往嘴里送。
崔彻连忙拍开她的手,“也不问问我,万一有毒怎么办?”
贺初一惊,“有毒?”
“请王御医和韩翁各自一验,暂时还没有结果。”
“你认为杏脯有问题?”这可是齐妈妈给他备下的。
“唔。每日睡十六个时辰,而且睡得太熟太深。从前我还真以为是自小早慧,过目不忘,是以太费脑,才和常人不一样。现在想想,就是有病。”
贺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