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那么好看却又那么难吃的牛排？！
她觉得沈蓦然高低得给自己以及死去的牛牛道个歉。
孙蘅维持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瞧了一眼那翠绿翠绿的西蓝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西蓝花像没洗过直接就放水里面煮一样，带着生的呐喊。
“……蓦然啊。”孙蘅放下叉子委婉的问她：“家里平时都是谁做饭啊？”
沈蓦然喝了口柠檬水，说：“没人做饭，我平常都点外卖或者去门口吃。”今天的锅都是刚拿出来的呢。
或许是孙蘅的话太委婉了，沈蓦然完全没有想到是她在讽刺自己做饭难吃，甚至还切了块牛排当着孙蘅的面塞进嘴里，而孙蘅就坐在对面，一双眼睛清澈又真诚的就这样看着她的动作。
没吭声。
心眼贼坏的孙蘅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下一秒她就看到沈蓦然脸色变绿了，眉头紧紧地皱着然后满地找垃圾桶，最后全都吐了出来。
“呸呸呸——”
孙蘅捏起旁边的吸管，嘬了口刚泡好的柠檬水，一脸的看热闹。
“这是什么味啊？”沈蓦然连忙漱口吐了出来，脸色难看的嘀咕道：“怎么又苦又涩的，难吃死了。”
孙蘅往后一靠，依着椅子瞧向厨房，发现那口锅的包装还扔在地上，瞧着就是刚拆开的，塑料袋都是新的，就猜出来沈蓦然大约是做饭没开锅。
“开锅是什么意思？”沈蓦然不太明白，瞧着孙蘅那副态度就问了出来。
“开锅就是把新到的锅给用一遍，让里面的物质都挥发出来，铁锅砂锅都有不同的开法。”孙蘅说着说着就笑了：“你估计是第一次做饭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孙蘅说：“不然咱们去门口随便吃点吧，也不用非得在家做。”
沈蓦然瞅着面前精致的菜肴，又想起刚刚嘴巴里的味道，到现在还发涩，只好认命的起身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咱们就下楼。”
孙蘅不用换衣服，她的黑色睡裙本来就很宽大，上到手腕下到脚腕，除了胸口处做了蕾丝花边的设计，里里外外黑的像个寡妇，随便穿件长外套踢踏着拖鞋就能出门。
沈蓦然就讲究多了，她收拾完了厨房的残局又去换了身衣服，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化妆，只是用发圈随便挽了个发包就和等待已久的孙蘅一起出门了。
俩人先是扔了垃圾，沈蓦然教她认路，从小南门出去就是一整条街的铺子，卖什么的都有。
沈蓦然问她吃什么，孙蘅左看看右看看说了声随便，沈蓦然就带她去了一家饺子馆。
饺子馆生意很火爆，又正好是吃饭时间，俩人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让出来，都没来得及让服务员收拾就坐了下去占位置，生怕被人抢走。
孙蘅点了份鲅鱼馅的饺子，沈蓦然就要了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的，又夹了一些小咸菜，俩人才坐着吃。
沈蓦然给孙蘅的小碟子里倒了些醋，并对她说：“这家店的醋味道很特别，带着甜，我和念念都很喜欢吃。”
“真的啊？”孙蘅笑弯了眉眼，意有所指的说：“喜欢你就多吃点，反正也不贵。”
的确不贵，两个人点了三盘饺子才二十多块钱，咸菜和汤免费供应，也难怪这家店开的那么热闹，即便是只卖水饺生意也火的一塌糊涂，上下两层都坐满了人。
分量大，味道好，生意自然越做越好。
孙蘅环顾店面，又通过柜台瞧了一眼后厨的卫生，当饺子店的店长忙里偷闲往这边瞧上一眼的时候，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眼瞅着那店长就要出来，孙蘅抬起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对方别出声。
店长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孙蘅面前的那位客人，弱弱的点了点头。
沈蓦然正看手机呢，回复完就瞧见孙蘅已经开始喝水了，就问了一句：“吃饱了？”
“嗯。”孙蘅放下水杯，说：“多少钱啊，我请你吧。”
“没多少，不用跟我客气。”沈蓦然拿起自己的东西，带着孙蘅就离开了饺子店，孙蘅还趁机跟店长她们挥了挥手，跟着沈蓦然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沈蓦然还在用手机回复信息，孙蘅看到了就偏了偏头，发现她又在工作。
就那么喜欢工作吗？
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正当孙蘅幽怨的盯着沈蓦然侧脸瞧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
“嗯？”孙蘅探头探脑的问道：“怎么了？”
沈蓦然皱起了眉头，抬眼对孙蘅说：“公司有点急事，要我现在就过去。”
“那你抓紧去啊。”孙蘅劝她：“不用在意我，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
沈蓦然的确有想过把孙蘅扔在家里自己去上班，但是她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模样，以及打着石膏的手臂，想着万一这人要是渴了想喝口水都找不到人，还是于心不忍，决定把她带在身边。
这一次孙蘅踏入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整个人腰杆都直了不少。
虽然她身上穿着睡衣，脚上踩着拖鞋，两只手还打着石膏，但并不妨碍她洋溢的笑容，以及站在沈蓦然身后骄傲的身姿。
终于，她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沈蓦然身边了！
前台的值班律师几双眼睛滴溜溜的往这边看，目光在孙蘅和沈蓦然之间来回打转，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蓦然上班还要带个外人。
而且这外人还穿着拖鞋和睡裙。
但沈蓦然毕竟是律所的律师，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把门一关就没有人再看孙蘅了，她干脆利落的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让孙蘅自己找个地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