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蓦然发现，孙蘅的声音竟然还挺好听的。
有点像秋天的风，不咋咋呼呼的时候竟然还带着点冷意，可沈蓦然还是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轻快和试探，就好像很想和她说说话似得。
沈蓦然看着那段语音又反复的听了两遍，才按住手机屏幕给她回了一句：“这两天我比较忙，没有时间，不然我把你推给其他同事吧，他们的经验也很丰富。”
说完也不管孙蘅回不回，直接甩过去几个律所同事的名片。
或许是沈蓦然拒绝的太干脆了，孙蘅只发了个ok的表情后就再也没有理会沈蓦然，弄的沈蓦然都有点心虚。
自己拒绝的太明显了吧？
这个女人会不会多想？
琢磨完沈蓦然又觉得不对劲，她本来就是打算拒绝孙蘅的，现在拒绝跟见面拒绝没有任何差别，而且她说忙是真的忙，就算当着孙蘅的面，她也说自己忙。
正当沈蓦然琢磨着要不要跟孙蘅稍微解释一下的时候，车门被人一下子拉开了，吓得沈蓦然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姐！”
苏念一屁股坐了进来，抱着书包对沈蓦然说：“你有没有带吃的啊，我饿死了，想吃点辣的。”
沈蓦然抓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她一眼，从后排座椅上拿过来一盒寿司递给她：“没有辣的，凑合着吃吧。”
“啊？”苏念有点失望：“我想吃烤肉卷饼。”
沈蓦然开着车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回家给你煮方便面吃。”
苏念嘀嘀咕咕的拆开寿司盒子：“我想吃空中花园那家的烤肉了，姐，你啥时候能再带我去吃啊？”
沈蓦然皱眉：“好端端的，你提孙蘅干什么？”
苏念往嘴巴里塞寿司的手就是一顿，好奇的看了过来：“姐，我什么时候提起孙蘅姐姐了？”
沈蓦然脸上一僵，道：“你刚刚不是说，空中花园的烤肉吗？那不就是孙蘅的店么？”
“是孙蘅姐姐的店，但我也没提起她啊。”苏念眼珠子一转，就好奇的问道：“姐，是不是孙蘅姐姐来找你了啊？她是不是想我了？要约我出去见面？”
“没有。”沈蓦然说：“她约你个小屁孩干什么？”
苏念还想说，沈蓦然就凶她：“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再说以后自己坐公交回家。”
坐公交和有人车接车送苏念还是知道哪个更舒服的，为了自己冬天不被冷风吹，苏念只好乖乖的捧着寿司吃了起来，但她吃饭还不忘看沈蓦然，一双黑亮的小眼睛滴溜溜的像只小松鼠。
沈蓦然看到了也装作看不到，脸色臭臭的。
原本沈蓦然以为这就是个小插曲，却不想第二天到了律所，一进办公区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正趴在前台的桌子上跟小姑娘聊天，那人背对着沈蓦然，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露出牛仔裤和马丁靴，头发用一个金橘色的柠檬发圈在脑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
等等。
金橘色的柠檬发圈？
正当沈蓦然觉得那发圈眼熟的时候，前台的小姑娘就笑着对刚出电梯的沈蓦然打招呼：“沈律早，这位小姐正要找您呢。”
黑色风衣的女人闻言就扭过了头，看到沈蓦然站在自己身后就笑着打了声招呼：“嗨蓦然，我等你好久了。”
沈蓦然：“……”
她就知道这女人阴魂不散。
孙蘅看沈蓦然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习惯了，直接跟前台小姑娘挥了挥手就跟着沈蓦然进了办公室，抱着胸跟在她后面说：“诶，你们律所的律师挺多啊，前台小姑娘都得是实习律师呢。”
沈蓦然解释了一下：“前台都是实习律师轮流值班的，能第一时间知道客户的需求，比普通前台更专业一些。”
“我懂。”孙蘅笑着跟她进了办公室：“专业的人负责专业的事，挺好的。”
进了办公室，沈蓦然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来，回头看向孙蘅，人都找上门来了，她也没有赶人的道理，她也很好奇这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告诉过你律所的地址吗？”沈蓦然问她。
“没啊。”孙蘅倒是很坦然的笑道：“我在地图上直接搜的，上来问你的名字，你们前台就告诉我了。”
沈蓦然想起自己的确在朋友圈发过自己律所的一些新闻，估计孙蘅是那个时候看到的吧。
她坐了下来，抬头疏离的瞧着孙蘅，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把她的脸衬的很白，一双淡色的眉眼漂亮的有点虚，像跟无数客户一样用简短而平静的语气对孙蘅说：“坐吧，说说你的问题，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孙蘅开心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对沈蓦然说了一下情况。
“我那个朋友的关系比较复杂。”孙蘅打算先给沈蓦然打个预防针：“我得慢慢跟你说，你要是觉得这个案子能接，那我再跟她说。”
沈蓦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说：“都是朋友，我就不收你咨询费了，但请你长话短说。”
孙蘅笑得露出了小白牙：“好好好，我保证不啰嗦。”
案子有点复杂，孙蘅按照时间跟沈蓦然叙述了一下，阮心的那个朋友叫向安青，想要争夺一个跟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孩子的抚养权。
“孩子的妈妈长期受到孩子父亲的家暴，所以妈妈就带着孩子离了婚，后来又跟向安青交往。”孙蘅瞅着沈蓦然，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蓦然，你们接待客户，应该不排斥同性恋吧？”
“不排斥。”沈蓦然说。
“那就好。”孙蘅意有所指的说：“我还以为你对同性之间的喜欢很抗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