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你?没见过,就连我,我兄长?与母亲,都是未曾见过的。
真正见过那位表哥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我父亲,且那还是在多年前,在他约莫五六岁的时候见过一次,都过了这?么?多年,只怕父亲再见,都要仔细辨认一番才能认出来……他或就是个将自己包装得风流倜傥的骗子,且他那个贴身侍卫,凶神恶煞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莫要上了当。”
二?人虽离开院门隔了老远,自以为沟通得足够私密,可奈何两个男人功力深厚,将这?些话都尽数落入了耳中。
陆无言只觉冤屈:分明?是这?忠毅侯嫡女横行无状在先,竟还有?脸说他凶神恶煞?
李淮泽望天沉默:好好好,一代帝王英明?尽毁,民间冉冉升起一颗俘获人心的江洋大盗。
……
说起来这?忠毅侯嫡女,倒确是比尤妲窈要谨慎小心许多。
可现?在还不到揭露真实身份的时候,若再让她妄自揣测下?去,只怕是不好收场。
李淮泽不得不清咳两声,直径走上前去。
“也确怪我疏忽,入京之后身上便不大好,一直未来得及去忠毅侯府给侯爷请安,因此也怪不得楚姑娘怀疑我的来历,只是姑娘请看,这?是我家历代相传的族徽,这?是用?来与侯府传递书信的信物……若拿出这?些姑娘还是不信,我这?就随姑娘去葭菉巷一趟,让侯爷当面将人辨个清楚。”
正窃窃私语的二?人,乍然被身后传来的声线唬了一大跳。
虽说楚潇潇未曾见过那位素未蒙面的表哥,可却瞧过那枚族徽的图纸,也见过那信物,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怀疑,干脆直接了当对着李淮泽质疑道,
“先不说族徽与信物都是可以仿冒,且就算这?些是真的,谁知?这?两样东西是不是你?杀人越货得来的?且你?说去葭菉巷寻我父亲,是不是算准了他这?两日在京郊大营,一时间抽不开身回来,与你?当面锣对面鼓分辨清楚?”
嚯。
这?忠毅侯嫡女不仅谨慎,且还甚为机敏。
眼瞧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尤妲窈立即上前来做和?事佬,她站在二?人中间调和?。
“我知?潇表姐是为我好,可表哥既能拿出族徽与信物,那自是有?些可信度的。
且寻常盗贼,最多敢盗盗寻常的平头百姓,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盗窃到侯爵亲眷的头上来?且若说要搬空宅院图财,这?小花枝巷与葭菉巷隔得这?么?近,巷头巷尾都是侯府的卫兵,搬挪起来也不方便啊。”
“且潇表姐委实误会了,你?瞧瞧我这?身上的衣衫与钗镮,尽数都是表哥给我置办的。
哪里有?贼匪不想尽办法盗空宅院,反而在我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庶女身上砸银钱的道理?”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经尤妲窈这?么?要说,楚潇潇这?才后知?后觉有?些回过味来,可也依旧梗着脖子得理不饶人,
“指不定?就是他贪恋你?的美色,想要用?些蝇头小利哄骗你?与他双宿双飞。
总之在父亲回京,与此人相认之前,我暂且是不会认他这?个表哥的。”
尤妲窈眼见说不通,只能暂且道,
“好好好,潇表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又?扭头朝李淮泽轻声细语,带着十足十的歉意,
“子润哥哥你?莫要介意,潇表姐她就是个热心的直肠子,没有?什么?恶意的。”
其实方才楚潇潇说得那番话,不过就是不知?内情下?的正常反应罢了,且其中绝大部分的揣测都正确,唯一误会的地方,便是将他视作十恶不赦的坏人,误解了他的发心而已。
饶是如此,李淮泽也不会与同个小女娘计较,且尤妲窈身侧能有?如此为她着想的手帕交,他其实是很为她高兴的,只是心中也不禁暗暗担心,按照现?在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他这?身份也瞒不了多久了。
有?些事情,还需紧锣密鼓提前料理了才是。
既然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便也不好在此处待下?去。
姐妹二?人自是有?自己的私房话要说,挽着手自顾就朝偏院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