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从信中抬起头:“啊?”
“属下和他们一起关了第二批人,刚说喝口水,屁股还没坐下,就又来了第三批。”北息把自己都说笑了,“第三批人还以为我们是那第二批的杀手,进来就喊替天行道,替证人报仇,上来就打。”
他咂嘴:“最后这一晚上,我们抓了有二十人之多。汾阳郡公连夜突审,现居然都是从一个同老主顾那雇的人手。”
李念听明白了,她了然点头:“那就是邵思昌了呗,他自己贼喊捉贼,既毁灭人证,万一出事还能落个救人的好名声,他是个人才啊。”
北息撇嘴。
他说完这些,将身后的包袱卸下来,放在李念面前:“那个,***,您要的龙袍。”
李念瞄一眼,根本没打开。
“去买个黑漆镶嵌贝壳珍珠的盒子,把这个装进去,找机会放在邵思昌的床下面。”
北息站在原地,他眨眨眼,半晌指着自己:“啊?我啊?”
李念看傻子一样打量他:“那要不然,我去?”
北息无语。
他哭诉到沈谦面前时,已是黑夜。
“主子,我真不行啊,***回回出的那都是杀头的主意,我还不想死啊。”
沈谦顾不上他,正锁眉看着手里的密信。
写法确实是他和李世写密信的方式,但字迹有变,看着是萧晏清的代笔。
以前李世病重,手不能提笔的时候,萧晏清也曾代笔过一阵子,想到他的病情,沈谦倒也没怎么怀疑。
毕竟天下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看得懂。
可是信上的意思是说,为了逼邵思昌和田安宜行动,李世准备公开沈谦的罪名,做成他失去兵权被赶出京城的样子来。
想法是没错,京城没了沈谦的势力,连带着防御就会虚弱一大半。
再加上甘露殿上日日端出去的血水,不管是邵思昌还是田安宜,都会觉得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李念危险。
前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历史,邵思昌若是出歪招,让李念生个孩子,挟持她怎么办?
沈谦得想想。
他需要万无一失。
见他不回答,北息佝个身子,满眼绝望看向身旁:“你倒是说句话啊,她是让我找机会去藏龙袍啊,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的!”
一旁南生忍不住,噗一下笑出来:“让你去你就去,你现在是***的暗卫,侍奉主子要衷心。”
北息手指着南生,半晌憋出一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佩兰是我的,我死了,那也是我的人。”
南生笑得更大声了,他“咳”一声,故意道:“那你要是有本事你把她带走,你要是没本事,我感觉她今晚会带走你。”
他不明所以。
南生手指悄悄指了下他身后。
夜风吹过,北息打个寒战。
他不敢回头,往前挪了几个小碎步,和身后人拉开了一定距离。
佩兰这才收了匕,拨开两人,侧身而行:“***让你去放你就去放,哪那么多废话。”
她把手中的小竹筒递出去:“主子,柳阳还真找到了小皇子的去向。”她道,“那阉人交给邵思昌的那个男孩,确实是前梁最后一个皇子,起名邵晓,破晓的晓。”
“只是他也怕邵思昌背叛他,就悄悄忽悠那孩子,硬是把人偷偷给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