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做这三小姐,谁又稀罕陆文远?”
“我要的是离开这早已腐朽不堪、蛀虫横生的沈家!是自由自在,不被人所制约掣肘的生活!”
“老夫人,您可要说话算数,毕竟咱们还有字据为证。”
沈辞从一开始就对沈南风这出感到莫名其妙,如今才猛然想起那七日之约的事。
他一直以为这约定是祖孙二人的口头协议,大不了不认账或是找些缘由打发了,总归还能让沈南风继续为沈府赚银子、谋出路。
却没想到母亲竟然还立了字据!
沈辞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心脏也不由得发紧,不安感在心头荡漾开来。
“你在这儿胡说什么?是嫌家法受的还不够多吗?”
“以前受的够多了,如今我连名字都不在族谱之上,你还想拿什么罚我?”
沈辞硬着头皮怒斥了一声,却不想立马被沈南风堵了回去,只得讪讪闭了嘴。
还是沈老夫人先一步稳住了心神。
沈南风这气势一看就有备而来,想必玉牌与一千两银子都准备好了。
如今沈家几个商铺接连出事,奴仆四散而去,院内狼狈不堪,就连沈辞每年二百两的俸禄也没了着落,经济实在是过于困顿,愁得她一宿宿地睡不着觉。
若是有了沈南风这些银子,好歹能维持一阵。
到时候她向自己娘家侄儿卖个苦,以贤德伯的名义给孙子讨个家世好有才情的媳妇,有孙媳妇的嫁妆作加持,一切就能越过越好!
真当沈府离了她沈南风不转了还行?!
想清楚了的沈老夫人微抬着头,保持着自己的那份骄傲,冷声道,
“我说的话自然算数,只要你能交出那一千两银子和玉牌,我就将籍契交还给你,放你自由!”
其余几房一听这金额,立马炸开了窝,尤其是四房当初赔了玉牌钱的那位喊得最凶,
“老夫人是穷疯了吗?要这小姑娘一千两银子?沈辞一年才赚多少两她心里没数吗?”
“就是啊,虽说这沈南风是沈家养大的,可那褚宝珠也是褚家养大的啊,人家褚家也没说要这么多银子,偏偏她…”
“看来沈辞被圣上厌弃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你看今儿个进来时那副萧条破败的样子,哪里像个侍郎的府邸,倒像是卷钱准备跑路呢!”
“闭嘴!”
沈老夫人怒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着。
这些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小人,吃着沈家的饭,还准备掀沈家的碗不成!
她极力压制者怒火,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沉声道,
“这是我们二人的约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沈南风垂下眼,目光绕过即使站在台阶上,佝偻的身躯也才能与自己堪堪持平的老人,落在属于祖父的那座牌位上,
在心底说了声,“对不起。”
祖父给了她最好的童年,她也想像老人临终前说的那样,好好对待家人。
可他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这沈家,她不想也不愿再护着了。
沈南风当着众位族亲的面,将怀里的几件东西一一展露出来。
玉牌、契约,还有那一沓零零散散的银票。
随后,她转过身看向众人,不卑不亢道,
“我与老夫人的这场交易,还请诸位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