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红艳艳的菜,全放了辣子,闻着鲜香。
“吃。”他脸色很不好看。
陈蝉衣有些懵。
她其实真的还好,并不是很饿,以前学跳舞,怕上秤被骂,陈蝉衣经常节食,有时候一连几天喝流食是常态,所以两三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李潇显然不知道。
看他阴沉着脸色,陈蝉衣嘲道:“你不说不爱吃别吃吗。”
李潇那时绷着脸,冷笑道:“我怕你死在我家里,处理尸体报备警局,多麻烦。”
陈蝉衣也没反驳他。
那顿饭吃到最后,她吃得很欢,李潇却压根没动几次筷子。
饭后李潇上楼洗漱,陈蝉衣帮着阿姨整理桌子。
张阿姨背着她刷碗,忽然叹口气,低声劝她:“小姐,你以后别和先生置气了。”
“为什么?”陈蝉衣很不解,停下手上动作,“是他故意不让我吃的。”
碗碟被洗净擦干,陈蝉衣将它们放置原位,听见身后张阿姨声音:“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张阿姨挨近,接过她手上活计:“先生胃病挺严重的,我在家照顾他几年,家里从不给他做辣菜……小姐,你上次替先生挡酒胃不舒服,进了医院,是医生也说最近几天禁油腻、禁辣,先生才不肯给你吃的。”
陈蝉衣不禁愣怔,垂着眼:“这样啊。”他都没说过。
“嗯,所以你别和他生气了,一会儿上去端杯奶昔给他……”
陈蝉衣沉声说好。
她那时才知道李潇不能吃辣,于是在后来相处的那几年,说不清是迁就还是别的什么,陈蝉衣慢慢也能陪着他吃清淡的东西。
最初的狠话不是那么说的。
可她却那么做了。
菜很快上齐,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饭吃到一半,谭松勤说:“小陈,大致情况我已经都了解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可能需要和你核对。”
陈蝉衣放下筷子:“您说。”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蝉衣垂下眼:“跳楼。”
谭松勤愣了片刻:“母亲呢?当时是一起跳下去了吗?”
“没有。”陈蝉衣淡淡地,“她当时怀孕,有点抑郁,在姥姥家养身体。我一直瞒着她,没让她知道。”
谭松勤眉宇间浮出些陈疑惑,快速扫了眼资料,迟疑道:“那后来怎么……?”
资料上显示,陈蝉衣的母亲已经亡故,死亡日期,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
陈蝉衣捏着筷子,一根根挑去鱼刺。
漫不经心的模样,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后来,姨妈,也就是林秀,她当时去了姥姥家。因为我爸死了,姥姥觉得我们可怜,想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我妈,林秀不答应,就去闹……后来我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