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刑侦系高才生到二大队呀!我和二中队老丁是警校同学,他对你评价不错。等有空了,我们喝杯酒。”叶大鹏又道,“听说你散打不错,我们二大队有追逃的任务,你得有思想准备。”
侯大利挺了挺胸,道:“随时听安排。”
叶大鹏转身下楼找朱林,叫苦道:“支队长,你怎么把一尊菩萨弄到二大队来?侯国龙是全省富,我实在不敢让侯大利冲锋陷阵。”
朱林瞪着眼,拍桌子,道:“侯大利在丁浩手下时就能冲锋陷阵,凭什么到了二大队就不能了?侯国龙是企业家,什么时候企业家能管到刑警队了?侯大利就是一名入职的刑警,该怎么用,就怎么用。你若不能用好刑侦系毕业生,那是你的失职。”
叶大鹏上楼,经过资料室时,看见侯大利正在擦桌子。
刑警支队二大队位于刑警支队办公楼的第四层,第四层最西端的角落便是资料室。侯大利和另一个还有三年就退休的老同志共用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就在资料室旁边。老同志临近退休,请了病假。侯大利擦去桌上浮尘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如进入宝库的大盗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资料室。
资料室有一台孤零零的电脑,还有二十排装档案的柜子,柜子上标有年份,以及人员资料、案件资料、刑事犯罪线索资料、样品资料和为需要建立的其他刑事犯罪情报资料等大类来分别建档。
侯大利逡巡在资料柜前,随手拿出档案材料。每一本厚实的档案都封存了一段特殊的历史,打开档案,一段血淋淋的历史便跃然而出,带着血腥味。
转了一圈,他找到实习期间抓捕土孙时偶遇的陈凌菲案。陈凌菲案只有薄薄的基础材料,基础卷宗仍在一大队。
“变态,你怎么被分到了这里?”陈浩荡已经到刑警支队办公室报到,抽了个空,从二楼到四楼,与老同学见面。陈浩荡和侯大利在校期间关系一般,没有矛盾,也没有特别深的交往。他原本想留在省厅,结果失败,退而求其次,来到第二大城市江州的刑警支队。
“这里不错呀,我挺喜欢。”侯大利当刑警不想升官财,专注于破案,所以思维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陈浩荡半边屁股坐在桌上,用左腿撑着地:“你爸是在江州迹的,关系深厚,想办法调到局办或者政治处,以后展肯定快。”
侯大利毫不客气地给了陈浩荡一个白眼,道:“我们学刑侦的到刑警支队工作是正途,跑到局办有个屁用?”
“你是家庭环境太好了,不食人间肉糜。政法大学刑侦系只有我们两人在江州,以后要互相照应。”陈浩荡之所以选择江州刑警支队是研究了省厅历届领导履历的结果,省厅领导有三分之一在江州任过职,没有进省厅,来到江州,算是曲线进步。
陈浩荡不敢多耽误,聊了几分钟,下楼。
侯大利追到门口,道:“‘变态’这个绰号,到支队就不要用了。”
陈浩荡回头笑道:“晚了,我已经说了你的绰号。大家都说这个绰号取得不错。”
资料室在西端角落,来往的同事很少,非常安静。侯大利翻了一会儿老旧卷宗,又抬头望天花板。看完天花板后,他拿起手机,找到唯一还在联系的一中老同学金传统,委托他约几个同班同学小聚,特意还点了李武林的名字。李武林当年给杨帆写过情书,杨帆落水之后被列为嫌疑人,经调查,排除嫌疑。
侯大利想直接接触当年追求过杨帆的同学,寻找蛛丝马迹。
江州一中是全市重点中学,一班是重点班,班上同学大部分考入985或者211学校,毕业后回江州的并不多,只有六个。李武林考入山南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江州一中教书。
金传统是唯一没有达到二本线的,干脆到澳大利亚留学。留学四年皆在华人圈里混,连英语都说不利索。他回国后进入家族企业,目前是正儿八经的小金总。当晚原本准备请六个同班同学吃饭,结果除了本班六人以外,还来了七个外班同学,且以漂亮女同学为主。女同学都精心打扮,或清纯,或性感,各自展现最有魅力之处。
宴请之地安排在国龙集团下属的江州大饭店,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可以不出酒店玩尽兴。席间,同学们喝得爽快。晚饭后又开了一个豪华包间,玩得很嗨。
凌晨两点,聚会才结束。侯大利喝得不少,没有回高森别墅,在饭店要了一个大房间。他进入房间,到卫生间将酒全部吐出来,脸色阴沉地在房里转圈,将李武林的最面容嵌入头脑中,反复琢磨。
这一次同学聚会,李武林喝醉以后,抱着侯大利大谈对杨帆的相思之情,反复感叹自古红颜多薄命,直言杨帆出意外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心学习,所以最后只考了山南师范大学。从酒后言行来看,李武林仍然对逝去多年的杨帆念念不忘。
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烁起来。
侯大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女同学杨红的电话,没有接。过了一会儿,杨红了一条短信:“大利,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见一面。”
杨红算得上漂亮,今夜特意穿了低领长裙,挂了闪亮的项链,在灯光下很是性感迷人。侯大利知道杨红对自己感兴,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短信。
杨红喝了不少酒,微醺,坐在酒店停车场的车里,给侯大利打电话短信。她等了半小时,没有收到回音,这才离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