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来到小会议室时,政委洪金明、副支队长陈阳、副支队长林海军、重案大队副大队长滕鹏飞、探长杜峰、探长张国强、探长江克扬等人都已经坐到了会议室。
政委洪金明翻开记本,道:“今天上午开了局党委会,根据党委会精神,我来谈一谈刑警支队内部人员变动。宫局除了刑警支队的工作,还要分管技侦工作,联系长青县公安局工作,担子更重,责任更大。因此,市局任命陈阳为常务副支队长,全面负责支队日常工作。滕鹏飞任重案大队长,不再担任一组组长。”
在座之人听到洪金明这一番话,都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宫建民升职以后,陈阳是下一任刑侦支队长的人选,滕鹏飞极有可能升任副支队长。
洪金明道:“重案大队一组三名探长都来了,根据局党委会的要求,由侯大利同志担任一组组长。组长这个职务没有编制,也就不需要公示,由支队直接任命。从现在起,侯大利要在滕大队直接领导下,抓好吴煜案。侯大利同志虽然参加工作的时间短,但是在侦办命案积案工作中表现突出,在石秋阳案中义无反顾地替换人质,获得省厅领导、市委市政府领导多次表扬,本人也立了三等功。由侯大利担任一组组长,是局党委经过慎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在洪金明带领下,参会人员鼓掌欢迎。掌声稀拉,不太整齐。
掌声稍歇,洪金明语重心长地道:“希望侯大利能够带领一组全体同志,攻坚克难,再接再厉,拿下吴煜案。”
侯大利听得明白:若是自己拿不下吴煜案,这个组长位置会带刺。
尽管他并不在意一组组长这个职务,可是破案是刑警的天职,命案必破,这不仅是一句口号,更是责任和荣誉。他要为自己,也要为田甜,赢得尊严和荣誉。
会议结束后,滕鹏飞把侯大利叫到身边,道:“我要搬到副支队长办公室,你就用我原来的办公室。下午我搬家,你明天以一组组长身份正式报到。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刑警支队是全局的尖刀,重案大队是支队的尖刀,重案一组是重案大队的尖刀。你这个一组组长要把吃屎的劲用出来,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侯大利一本正经地道:“滕大队,是吃奶的劲吧,平时没有吃屎的劲这个说法。”
“不管吃奶吃屎,必须把这两个案子拿下。”滕鹏飞见侯大利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时没有吃准眼前这个富二代是反讽还是缺乏幽默细胞,缓了缓脸色,道,“一组兄弟们放出去都能独当一面,你工作时间短,却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拿出真本事,大家不会服气。如果一组四分五裂,到时你会很难堪的。搞案子不是坐办公室,没法混日子,位置给你了,坐不坐得稳,还要看本事。吴煜案正在关键期,就差最后一把火,你要紧紧盯住,千万不要弄成一锅夹生饭。”
与滕鹏飞短暂交流以后,侯大利来到3o5办公室。探长张国强、谭大国和伍良友都不在办公室,只有严峰坐在桌前看电脑。
侦办朱建伟案时,严峰给了侯大利数次冷脸。他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出任一组组长,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此时面对侯大利就有些尴尬。
“张国强不在?”侯大利没有称呼探长职务,而是直呼其名。他是一组组长,以后要天天和一组打交道,若是带头称呼“张探长”,对方多半会称呼“侯组长”,这就十分别扭。
严峰道:“刚刚出去了。”
“吴煜案进展到哪一步了?”侯大利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在严峰身旁。
“我们从交警支队调来了吴煜小车行驶路线的视频,吴煜从隆兴夜总会出来时,前排坐着一个叫李春芳的年轻女子。李春芳坐在副驾驶位置,在江州学院附近下车后,前排就空着,后排是否坐人看不清楚。张国强、谭大国和伍良友到隆兴夜总会找李春芳了。”
严峰说话间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红的眼睛。
侯大利看了一眼严峰桌上的眼药水,道:“你一直在读视频?”
严峰道:“除了交警的视频外,我们还调了一些关键节点的社会视频,查看李春芳下车以后有没有人上车或者下车。”
侯大利道:“提取车内指纹没有?”
“还没有。”严峰见侯大利表情严肃,解释道,“车内指纹随时可以提取。当务之急是找到李春芳,了解那晚的具体情况。”
“思路是对的,捅第四刀的人多半和吴煜是一伙的,而且心存歹意,否则就不会捡起李友青的刀来捅第四刀。我跟技术室老谭联系,请他们提取车内指纹。”
侯大利打完电话以后,回到3o6室翻看卷宗。
半时左右,张国强急匆匆地走到3o6室,道:“我们找到了提前下车的李春芳。当天晚上,吴煜、施文强和李春芳一起吃了晚饭,李春芳下车的时候,施文强还在车上,坐在后排。施文强,二十二岁,身高一米八二。据施文强自述,李春芳下车不久,他也下了车。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施文强和肖霄认识,且有特殊关系。”
侯大利道:“什么特殊关系?”
张国强道:“肖霄父亲肖卫星,施文强父亲施家富,都曾经是建筑老板,后来跟着一个叫苟东的开商准备干一票大的。肖卫星和施家富投入所有现金,还在银行贷了款,全部砸进这个项目,项目若是干成了,肯定会一飞冲天,大赚一。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2oo8年金融危机爆,项目资金链断裂,苟东跑路,人间消失。肖卫星和施家富彻底垮掉,再无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