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探,刚好撞见安蕴秀干脆利落地击杀了黑衣人,短暂的震惊过后,又?觉得本当如此。
“老师。”
白朔上前问候:“怎么不?留他一命,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问不?出来的。”安蕴秀平复了下呼吸,转身坐下,“何况这人武艺在我之上,若不?是第一招我占了先机,后头的可应付不?过来。到时候,死在天牢里的人就是我了。”
她此刻眼神清明?,半点?睡意都没有,看见白朔出现在这儿也不?觉得奇怪,开口问道:“皇上让你来的?”
“是。”
白朔现在借着身在翰林院的便利,也算是皇帝和师父之间的桥梁。他连忙走上前,语速飞快地将外?界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江与舟在外?大?展拳脚,朝野风云涌动更甚,宋首辅不?在,方尚书?看护皇帝也特?别紧。好在探花严小郎透露出亲近的态度,由此来看,刑部尚书?严大?人多半也是拥护皇帝的。
安蕴秀点?头表示赞同:“做得很好,尽可能争取到拥护皇上的人。只要皇上没事,人心?就是稳的。”
“只是我们四面防守,出动出击的似乎只有江与舟一个。”白朔已然知道江与舟在设局调查幕后之人,钦佩他的胆识,也担忧他的安危。
“?”安蕴秀皱眉道,“不?是还有宿凌吗?”
“啊对,襄王还让我顺便问一句,他可不?可以过来看你。”白朔仿佛忽然被点?醒,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这一句。
“。”
安蕴秀果断拒绝:“不?可以。”
江与舟那家?伙心?思深,自从他说是宿凌帮忙引荐他面圣的,安蕴秀便猜测他选择结盟的人是宿凌。如今来看似乎有另一种可能:若想做权臣,有什?么比直接联系皇上更好的选择吗?
皇帝尚未亲政,正是笼络朝臣壮大?自身的时候。江与舟这么聪明?,又?投诚得这么早,将来必然是皇帝的股肱之臣。
“别管宿凌了。”安蕴秀说道,“也不?用担心?江与舟,他可比看上去狠多了,我们别打?扰他发挥就行。”
就算没有宿凌相助,她相信江与舟也会将这事办得很好。关?于寡不?敌众的忧虑,倒是可以从别的地方助益一二。
安蕴秀踢踢脚边的尸体?:“这个人也不?好处理,不?如我借题发挥,撒个泼说有人要害我,你出去再添油加醋地编排一阵,闹得大?些。”
“若没有记错,吴御史似乎也快回京了,吴御史的夫人是严尚书?的姐姐,严尚书?拥护皇上,吴御史那儿你别忘了去交涉。还有,我跟他儿子?吴季同认识,你编排的时候把我俩放在一起说。”
白朔点?头一一记下。
如今各方都在行动,自己?身在天牢,别的不?说,倒是能当一波靶子?吸引火力。闹一闹刺杀这事,再让众人误以为匆匆回京的吴御史是因为往日交情要搭救自己?,自然能吸引幕后之人的目光,自然也能为江与舟以及其他行事之人争取些许便利了。
白朔自知这些事或许会威胁到老师性命,但大?局当前,他也只能红着眼眶深深一鞠躬,坚定道:“我一定做到!”
进入天牢的这点?便利是有时间限制的,白朔不?敢久待,将安蕴秀的吩咐记下便匆匆离去。只是刚出来,他就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大?喊:
“来人呐!!!救命啊!!有人要刺杀朝廷命官啊——”
白朔:“……”
其实,就像师父说不?用担心?江与舟一样,自己?也不?用担心?他吧?
别影响他发挥就行。
于是天牢陆陆续续亮起成片的烛火,查案官员与守卫狱卒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次日一早,安蕴林这个名字再度占据大?众视野。
天牢中?都能有歹人闯入,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小事一桩了。于是稽查令一道道下来,办案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换,所幸安蕴秀心?智坚定,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关?守住。
诱饵一放果然有人上钩,无?论是去往安蕴秀这边还是吴御史那边,无?论是刺探还是刺杀,以往掩藏得极好的势力频频露出新线索。安蕴秀这边调动势力应对,江与舟同样抓住了这个机遇,快准狠地锁定了目标。
即便有各方周旋,安蕴秀在天牢也不?至于完全跟外?界断绝联系,但消息传进她耳中?时还是慢了些。在得知幕后之人的下一步动作时,她挑挑眉,觉得像是在情理之中?,似乎也是意料之外??
礼部尚书?李鼎的女儿正值妙龄,远在封地的瑾王意欲求娶,自然,他会趁着这次机会,名正言顺地进入京城。
瑾王?那个宿凌一早就怀疑的瑾王?
空局复盘
当一件事情太过合理时,似乎就不合理了。
安蕴秀很想说一句,就凭这一出手?马上抓住人的架势,瑾王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只可惜自?己这靶子太过惹眼,只能全神贯注地应付眼前要命的攻势,顺便祝江与?舟自?求多福。
瑾王被来势汹汹的宫中禁卫围住时,是极度惶恐的。
有襄王无诏进京的先例,瑾王自认为偶尔回来一次应当不算大事?,何况自?己也提前上过奏章,完全没?料到还有在路上被?按住这一出。当即诚惶诚恐地出来请罪,询问皇帝有何示下。
江与?舟眯了眯眼。
这个态度并不像能搅动起许多风云的幕后之人。
江与?舟自?认为与?兄长?不同的地方,便是极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要权倾朝野,便不顾声名?,不曾犹豫,直接与?幼帝达成协议。此刻调动宫中禁卫截住瑾王,也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受下瑾王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