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对黄卫案非常敏感,立刻摆手,道:&1dquo;别跟我说黄卫案,你为难,我也为难。我们今天就不吃饭了,改天喝酒。”
侯大利为了避嫌,不想知道黄卫案件。陈萍和黄小军却急切地想知道案件最进展,数次询问专案组,得到的答案都是正在侦办,并没有具体内容。
不知道案情最进展,母子俩处于焦虑之中,特别是陈萍,情绪很是暴躁。离开刑警支队以后,母子俩开始争吵起来。
黄小军道:&1dquo;我只是帮侯大利说话,没有帮凶手说话。宫叔和朱叔都给我讲了详细情况,从现在所有证据来看,侯大利肯定不是凶手。你到省委上访前一天,谁来找过你?”
&1dquo;谁来找我,总之是对我们家好的人。侯大利害得你爸被调到农村,你爸最后见的人是侯大利,最后通话的也是侯大利,死的时候手里捏着侯大利的手套,这么多事聚在一起,你敢说凶手不是侯大利?骗鬼。你就是高中生,根本不懂人心险恶。侯大利家里有钱,做了什么坏事都能用钱摆平。”陈萍披头散,如眼镜蛇一般瞪着眼。
黄小军完全将朱林和宫建民的解释听了进去,道:&1dquo;妈,你死咬着侯大利,反而让凶手逃脱。我给你做一个具体分析。”
陈萍开始焦躁起来,道:&1dquo;你能分析什么鬼?还不是捡着朱林的话来说。”
黄小军也起了火,道:&1dquo;妈,你是听谁说了鬼话?”
陈萍道:&1dquo;你才听信别人说的鬼话,帮着外人,不替你爸爸报仇。人说的话不听,鬼说的话句句都听进去。”
黄卫死后,陈萍和黄小军经历了从人间到地狱的残酷心理过程,如今还没有从地狱里走出来。母子都是为了追到真凶,但是为如何追凶产生了严重分歧,最后由争论具体问题演变成情绪化争吵。黄小军吵不过歇斯底里的母亲,怒火中烧,直接走下人行道,准备过马路,走到街道另一侧。
陈萍跟在儿子身后,道:&1dquo;你到哪里去?回来!”
黄小军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脑中烧起,根本不想再听母亲无法理喻的说法。自从父亲死后,他开始公开抽烟。以前为了装酷,和一帮同学躲在一起抽烟,实际上没有尝到烟的味道,今天和母亲又吵架,特别想抽烟,而且想深吸一口,直接将香烟抽到肺里去滚几圈。
陈萍追着儿子的身影,跑过马路,道:&1dquo;别走,有话说清楚。”
从黑暗处蹿过来一辆小车,小车没有开车灯,度极快。黄小军怒火中烧,快步向前,没有注意到来车。陈萍看到来车即将撞向儿子,猛地向前扑去,推开儿子。
只听&1dquo;砰”的一声响,陈萍身体在空中翻了几圈,然后摔落在地上。黄小军从人行道上爬起,茫然地看着马路。一辆小车停在身前,车灯被撞坏,母亲陈萍躺在几米远的地方。黄小军号叫一声,连滚带爬来到母亲面前。刚才还在与他争吵的母亲此刻口鼻流血,躺在地上,身体轻微抽动。
黄小军全部身心都在母亲身上,没有注意到小车开始启动。
有围观群众现小车在启动,站在小车侧面,用力拍打车门。车内坐了两人,开车的是青年男子,副驾驶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是第一次遇到车祸,吓得花容失色,脑袋完全停止转动。
青年男子朝右前方看了看,踩油门,准备离开现场。
撞了人,驾驶员不下车,还准备逃离现场,顿时激起众怒。围观群众就捡起顺手之物,砸向小车,有矿泉水,有小板凳,有酒瓶。另有打抱不平的群众动汽车,紧跟着小车,不停给警察打电话。
警车闻讯而来,根据见义勇为群众的引导,在城西堵住小车。肇事青年坚持在车中不出来。警方喊话以后,砸开车窗,这才将浑身酒气的驾驶员从车内逮了出来。
对于黄小军来说,是否抓住肇事者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母亲能不能救活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父亲遇害,母亲出车祸,若是母亲走了,他从此就是孤儿了。
&1dquo;小军,怎么回事?”黄小军外公急匆匆走了进来,声音沙哑,神情慌张。
黄小军整个人都处于麻木状态,道:&1dquo;我妈被车撞了。”
黄小军外公道:&1dquo;怎么会被车撞?严重吗?”
黄小军双手抱头,不愿意回想撞车那一幕。当时他怒气冲冲朝前走,然后被母亲推倒,并没有看见撞车的具体情况。现母亲重伤以后,他思维如被冰封一般,无法有效运转。刚才坐在手术室门外,他的思维才渐渐解冻,想明白母亲是为了救自己而被撞。
刑警支队同事得到消息,6续赶到医院。支队长宫建民、政委老洪、老支队长朱林等人守在门外,脸色凝重。
刘战刚道:&1dquo;黄卫遇害,陈萍被撞,若是舆论被不正确引导,我们会很麻烦。”
宫建民道:&1dquo;我问过老陈,他说就是一般车祸。驾驶员喝醉了酒,车上还坐着他的女朋友。驾驶员是富二代,老陶的儿子。”
听说是陶老板儿子惹的祸,刘战刚松了一口气,道:&1dquo;富二代惹祸,舆论总算不会被引导到陈萍上访。”
宫建民又道:&1dquo;我们怀疑有人引诱陈萍上访,引诱之人与案件肯定有牵连。今天把陈萍请到支队,我跟陈萍谈话,老洪和黄小军谈话。陈萍坚决否认有人指使其上访。她本人不懂刑侦,却说了不少术语出来,而且有些事只有内部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