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不完全准确,红圈是凶杀现场和抛尸现场。污水井不是第一现场,是抛尸现场,其他都是凶杀现场。”侯大利用手指依次划过四个红圈,&1dquo;这四个点全部在江阳区,包括时间更早的丁丽案和杨帆案。凶手应该是江阳区的人,或者熟悉江阳区,这个红圈范围内就是他的舒适区。”
葛向东道:&1dquo;经常听说舒适区,我是一知半解,你讲一讲。你不用给我白眼,你是科班出身,理论知识肯定比我丰富。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后来经过短期培训,可是在培训时哪有心思学这些理论知识?之后大部分时间在经侦,在刑侦上确实是半吊子。”
&1dquo;真不知道?”侯大利翻起浓眉,给了葛向东一个白眼,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圆圈,道,&1dquo;理论知识都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警察和罪犯斗争了上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是千锤百炼的。犯罪分子不是神,也不是警务专家,很难逃脱在漫长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除非是职业犯罪。据历史经验,大部分连环杀人犯对于杀人地点都有偏好,会在感觉舒服的地方杀人。更准确来说,这些地方都有某种特定的锚定点,比如他们的住处、工作地点等。很少有连环杀人犯到不熟悉的区域杀人,例外的是长途货车司机或其他流动性很大的职业。现在四个未破的积案都集中在江阳区,而且全部是年轻女性,肯定要考虑这是在舒适区杀人的连环杀手。”
葛向东道:&1dquo;是不是连环杀手真难说,毕竟时间隔太长。”
侯大利用粉在黑板上画了第一个圈,丁丽、杨帆、章红和污水井受害者全在圈里,道:&1dquo;积案之所以成为积案,肯定有难度,否则也不会成为积案。我采取的策略是一步步缩小范围。如果存在连环杀人,四个案子有多种可能性。第一种,如果丁丽案和后面几个案子有关系,四个案子为一人所为,凶手年龄不会低于三十五岁。”
侯大利在黑板上画了第二组合,这个组合是一个大圈和一个小圈。小圈里只有丁丽,大圈里有杨帆、章红和污水井受害者。
&1dquo;如果丁丽案和后面三个案子没有关系,而后面三个案子又能串并在一起,那么凶手就是住在江阳区或者熟悉江阳区的人,且是我的同龄人,甚至是我的同学,范围相对就要缩小。”
侯大利在黑板上画了第三组合,这个组合是三个圈,两个小圈,一个大圈。
&1dquo;如果丁丽和杨帆案分别是单独个案,后面两个案子有联系。那么凶手的作案时间点就得往后移。”
侯大利又在黑板上画上第三种、第四种和第五种组合。
葛向东最初抽调到专案组时,对侯大利父亲的兴远远大于案件。经过石秋阳一役,他慢慢融入专案组小集体之中。
讨论完可能存在的几种组合,葛向东想了一会儿,给圈内朋友打电话,准备约一个包括王永强在内的饭局。打完电话,他对侯大利道:&1dquo;巧了,他们刚约了一个人体摄影的局。我和王永强都是江州摄影家协会人体摄影分会的,经常与他们一起玩摄影。”
得知是去拍裸体女人,侯大利啧了一声。
葛向东回敬了侯大利一个白眼,道:&1dquo;你别啧,这是高雅艺术,跟你说艺术似乎是对牛弹琴吧。我带你一起去,进行人体艺术启蒙。”
侯大利道:&1dquo;你们是去玩人体摄影,我是外来人,去了太突兀。我给你安装一个隐蔽录像机,就是我勘查现场时戴在身上那种,你有意无意拍一拍王永强。”
葛向东坚决反对道:&1dquo;拍人体是高雅艺术,我去偷拍,不管偷拍谁,都太猥琐了吧?如果被现,我在圈子里抬不起头。”
虽然侯大利反复做思想工作,加上&1dquo;利诱”,葛向东还是不同意侯大利提出的办法,答应另找时间开一个饭局。
在1o5专案组里,侯大利是年龄最小的刑警,按惯例原本应该接受专案组其他人的领导。不过,侯大利专业能力很强,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案侦工作中,先在代小峰案件中获得三等功,又在石秋阳案中屡立功劳,获得然地位,不知不觉中成为田甜、樊勇和葛向东这几个老警察的&1dquo;头儿”。葛向东拒绝了侯大利提出的&1dquo;非分要求”后,觉得颇为内疚。
谈完正事,侯大利和葛向东坐在资料室闲聊,聊天的话题主要集中在&1dquo;人体摄影”上。
侯大利好奇道:&1dquo;谁在组织这类人体摄影?是义务的,还是有盈利?”
葛向东潇洒地弹烟灰,道:&1dquo;社会里有不同的圈子,摄影也有圈子,没有熟人带路,外人进不来。前些年有正规摄影家协会来搞人体摄影,大体上还是从艺术角度来考虑问题。拍摄过程中,现场督导会告诉模特姿势怎么摆,要特意制造和谐、自然的创作氛围。现场督导本身也是专业摄影师,要不断调整模特姿势,让小姑娘有更多形体感受,让她注意光源、头的位置和面部情绪。遇到好的模特真是摄影师的幸事。我遇到过一对来自法国的模特,他们在众人注视下,肌肉特别放松,非常专业。”
侯大利笑道:&1dquo;你一直在谈以前,现在是什么情况?”
葛向东长叹一声,道:&1dquo;现在和以前不能比。以前往往都是摄影家协会组织,冲着艺术去的。现在乱象丛生,很多组织者依托摄影网站,在网上布组织人体摄影活动信息,以此来招揽拍摄者。我几年前参加过一次,摄影师之中有大学教授,有会计师,绝大部分人的年龄都已过4o岁。最搞笑的一次,七个摄影师参加人体摄影,居然有三个连相机都要我帮忙调试。这些年我很少参加这些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