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斜古缓缓摇头。
孔苏再问：“前辈，剑九黄乃是你的弟子，你就在此处，却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王仙之手下？”
隋斜古眺望城头之上蓄力的剑九黄，喃喃自语道。
“武道一途，各人有各人的道，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况且他不过是我传授了三招一个打铁匠罢了，只能勉强算作是弟子。”
“为何要救？如若是救下他，他剑心再次破损，此生便再无望大道，如此，救与不救又有差别？倒不如让他在这武帝城头慷慨赴死，至少落得个干净利落。”
孔苏听闻隋斜古这番言语，不由得沉思下来。
隋斜古所言并无错，反倒是将剑九黄此时心境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便是为何剑九黄会在一次落败之后，心知不敌，仍要前往武帝城头递出那第九剑。
即便是没有上阴学宫一行，剑九黄仍旧与王仙之有此一战，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用命去走的路。
半甲子前落败而逃，已然是走岔了道，如今好不容易重回正轨，若是出手相救，便是再一次将其从那条路上带离，此生再想踏足此路，怕是无望了。
不过，那是在没有孔苏的情况之下罢了，有孔苏在，更有圣人之师系统在，孔苏有信心将其拉回来。
正欲开口再劝说两句。
城头之上却是剑气激荡，远远传开，阵阵划过。
剑九黄凝眸望向王仙之，高声大喝。
“王仙之！此剑乃是我与世子三年游历途中所悟，因缘际会之下被孔先生一语道破天机，终悟得此剑。”
顿了顿，剑九黄沉声嘶吼，滚滚声浪传遍武帝城。
“此剑名为：六千里！”
话音落下，武帝城上空忽有道道惊雷炸响，电光闪烁，风起云涌间，天空骤然变色，厚重黑云齐聚天幕，大有倾轧之势。
黑云压城城欲摧。
剑九黄剑匣之中五剑齐出，自冲天幕，无数道惊天剑气奔涌纵横，于是昏黑天幕之中，有如长虹贯日，银河倒挂。
剑气不断滋生，大有纵横天幕六千里之意。
天生异象，武帝城中亦是狂风大起。
王明寅仰头看向天幕纵横的剑气，心中震撼不已，剑九黄果然到了这一步。
天象实力，加之剑九六千里，即便是他，若是应对上剑九黄这一剑，大有殒命身死之险。
却是不曾想，在不知不觉间，这位早已名动江湖的剑道老前辈竟然与他拉开了如此之大的差距。
不过，此前剑九黄口中所说道破天机，助他一步登天的那位孔先生……
王明寅不禁看向与隋斜古站于一处的孔苏，心头震动。
莫不是说的便是这位摆摊解惑先生？
越是细想，王明寅心中越是确信此事。
两人显然此前便所识，此前剑九黄进城之时便径直朝孔苏而来，且其言行举止之间有尊敬之态，如此高人于一个后生有此态度，本就令人匪夷所思。
如今细细一想，王明寅当即明了其中关键。
心中更加确信孔苏便是那一语道破天机之人。
“孔先生……”
王明寅心有所想，喃喃自语。
而孔苏身旁的隋斜古在剑九黄道出第九剑之名时，便一脸惊疑不定的看向孔苏。
剑九黄的第九剑果真如孔苏那日所言。
名为六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