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暖接着讲：“我听说，你掏不出这一笔赔偿的钱，就算你东拼西凑搞来了，我今天也清楚告诉你，法庭上见，别想庭外私了。”
中年男脸刷白了，眼睛里净是慌张，可这慌也就一闪而过。
不知道他脑子转了啥念头，攥紧拳头，抬头瞅向沐知暖。
“沐小姐，这车祸是我的全责，你不乐意和解，我自然也没辙，我只能恳求你原谅，你要真要走法律途径，我也是没办法阻拦的。”
撞了人竟然还这么有底气？
沐知暖眯起眼，盯着他，“你意思是，咱们没商量余地了？”
中年男低头，嗫嚅着说：“沐小姐，也不是不能谈，是您不愿意和我谈，那我能咋办？求你你不也没答应和解，我只好想法子赔钱了。”
这话听着没毛病。
但这话不该是个普普通通，还得养活一家老小的开货车的司机讲的。
他就那么确定自己赔得起？
“等等。”沐知暖抬手打断他，扭头问一旁的警察，随即一脸疑惑。
“你们告诉他我名字了？”
这话一出口，那边肇事司机跟警察脸色都变了。
“这么说，你认识我吗？”沐知暖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男，“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儿？”
中年男半晌憋不出个字。
沐知暖转头问警察：“我能跟他单独谈谈吗？”
“不行，抱歉。”
“明白了。”沐知暖起身，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直接了当，“说吧，是谁让你干的？”
中年男还是嘴硬：“我不懂你说啥，我之所以知道你名字，不过是因为刚听见他们提了下，这次的事故确实是我酒驾惹的祸，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行啊。
沐知暖懒得废话了。
“你愿意担责最好，那么这位先生，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全部的损失你赔不起。不管你后面是谁，但从今天起，我打包票，你得背着案底不说，你家子孙的三代，都得为你今天的蠢行为买单，一辈子抹不掉的黑点。”
沐知暖边说边往门口走，到门口停下，微笑着说了一句，“听不明白不要紧，你只需记得，所有好工作，公务员考试、考研，都跟你家后代没关系了，自然，其中也包括我沐知暖涉足的领域，相信我，我做得到。”
哐当！
中年男猛地站起来，桌椅被他带得哐啷响。
从警察局大门迈出，沐知暖累得整个人瘫软在车座里，眼神空洞地扫过手机通讯录，心里一股烦躁涌上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挠了几下头发。
真是烦透了！
戚瑾昱这家伙的职业道德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金主一生气，就该赶紧来安抚一下吗？
难道不明白作为一个被供养者的本分就是挨了打不还手，受了骂也不还口吗？
被包养了的人为什么还可以带着私人情绪呢？大不了我再多给点钱就是了！
这么想着，沐知暖解锁手机，点开与戚瑾昱的聊天的界面，豪迈地按下转账键，十万块眨眼间飞了过去。
用一个月多的包养费买个台阶下，挺合情合理的吧。
戚瑾昱面沉如水，冷冷盯着屏幕上那笔转账通知，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