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位公子,任云琼就“啧”了一声:“风先生,他是州牧之子,我亦是州牧之女,他尚不能叫你越过那季明诚当三军军师,我却可即刻叫你走马上任,良禽择木而栖,你何不干脆留下?”
风和颂羽扇轻摇:“一仆不侍二主,一壶不事二茶。在下,谢过少将军厚爱了。”
任云琼心情不太爽,她就不明白了,她哪里不如那个长孙虎了?
长孙虎那也就是长孙元正他见猎心喜认来的义子,虽说是上族谱了是吧,但有她真材实料吗?她可是豫州牧唯一的子嗣,管她男的女的,反正她爹除了她就没种了,在豫州,她老大,她爹老二!
这会稽临江仙,是不是脑壳子不好使?真就那么死板,那么固执啦?就不能脑子灵活一点啦?忠心也可以摇摆忠心的嘛~可她献殷勤无数,风和颂偏偏不为所动诶!就很气人。
任云琼不高兴,就忍不住拿脚尖碾压着无辜的野花野草:“我说风先生,你先前可是说了,守城者久守必失,攻城者久攻必下,今年眼看收成不如去年,故而拿下信都需在腊月前,但却不必操之过急的。”
“原先是如此。”
“哦?现在难不成还有了什么变故了?”
风和颂回眸一笑,神仙似的男人,笑起来向来缥缈,如今却有些落在尘泥的苦涩与黯然:“少将军,你下信都,必不可与吾主下长安相隔太久,故而你需早做打算。”
“豁!?那长孙虎能有我快!?”
有。
公子一向身先士卒且兵贵神,他不慢,打一开始他横空出世,他就和“慢”这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更何况,风和颂昨日接到了荆州来信,信中说,公子成功请得“兰陵云珠子”下山相助。
旁人不了解云珠子的作风,风和颂却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说公子是兵贵神,那么“那位”可谓是风驰电掣。
她不会允许本可以快解决的事情慢下来的。
风和颂叹了一口气,他最初乐观估计,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能在两年内将华夏一族的领土线往北推进,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长安……
但既然她出面了,估摸着……
也就一年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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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无比艰险的工作的温如瑾,原先是并不知道有人在企图撬他墙角的。
他警戒四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背着油桶和火折子的人马便已经成功滑了过来。
在温如瑾的指示之下,威虎营的这些被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们,动作迅地找到过来之前被射杀掉的匈奴人的尸,开始扒衣服,然后不顾血腥,直接套上。
如此粗暴到拙劣的伪装,自然不准备要瞒住地方多久,不过就是需要一个错眼,等他们分散点着了粮仓,谁还管得了他们!?
没有枉费云珠子等人绞尽脑汁敲定的地点,确实是此处不错,也没有辜负温如瑾临行前和他们再三确定的作战细节和计划,众人配合完美,目标一致,毫不恋战。
等匈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熊熊大火也在各个粮仓冲天而起。
看着这火光,温如瑾高兴地笑了:“撤!”
就在他高高兴兴,心情轻松地掩护属下撤退的时候,52o忽然给他播报最消息——有人要撬走他家卧龙凤雏其中一个。
守粮仓的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还能指挥妥当让人救火的救火,追杀他们的追杀他们,温如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隐藏在后,猛地跳出,一举收割了此人的人头。
在他的掩护下,精锐尽数原地折返,在对岸等待他们的人马早已经将绳索的高度降了过来,与来时不同,此时是粮仓这边高,峭壁那边低。
52o是忽然给温如瑾来了这么一条消息的,听了消息的一个没留意被浇了一脸血的温如瑾:“……”
完了,能想象得到金毛犼那嫌弃到恨不得把鼻子给缝上的小模样了。
温如瑾动作粗鲁地抹了一把脸:“我就不信他撬得动!”
“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了?温啊,你长点心眼吧,对风和颂好点嘛~”
温如瑾不理它,云珠子和风和颂这两人之间,具体生了什么,温如瑾是不知道了,但是温如瑾粗略估计,兴许能写个十来本小话本。
至于对谁好不好,怎么好,那得等他们两个见面了,根据他们之间自己敲定的来,现在温如瑾才不能贸然介入,更何况……他怕云珠子催婚。
“贞叔,你们先过去!”
走剩下最后三个人,就是温如瑾和阿贞阿旗了。
他们也没有犹豫,在温如瑾一刀一个追兵的掩护下,赶紧跳了出去,抓住了那滑轮。
等到他们成功上岸,温如瑾也不恋战,如同来时那样,施展绝佳的轻功飞跃了出去,中途一踏绳索,喊道:“断!”
阿旗当即快刀劈下,斩断所有绳索,沿着绳索追来的匈奴士兵惨叫着坠落悬崖。
一行人扛着盾牌防着对面射来的冷箭,沿着山壁快逃离现场。
任务,圆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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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饶关。
自打那日接到了那封没头没尾只有三个字的密信,兰额图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不安与彷徨中。
但是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一则他和其他匈奴人一样,满面蓬LJ勃混乱的胡须,二则他已人到中年,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