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无反应,大概这便是没人的那一间了。
汐然未再做等待的推门而入,入目之处却是一点微黄的灯光及一袭雪白宽松的纱衣。
玖言就那般挑着烛光站在门前,既没有应门,似乎也没有开门的打算。
汐然将他苍白的面色打量一番,淡淡道,“唔,我以为这屋子是没人的。”
玖言唇边笑意温顺如旧,轻声道,“主上不在这歇息么?”
如今模样的玖言身量已经比汐然高出一点,只是那轻纱般轻盈的雪衣衬着他瓷白的肤色之时,无端给人一种脆弱单薄之感。”恩,我去对面的树屋睡,你早些休息吧。
☆、摊牌
玖言也不做声,等到汐然转身离开之际,自然而然的随着走出门,在身后将屋门带关。
汐然闻及身后的脚步声,也不管他此刻出门是为何事,缓缓开口道,“贝尔是个孤儿,玛西尔一贯很疼爱她。”
“我知道。”玖言温声答道。
他近日同贝尔相处甚亲,这些自然是他所明白的。汐然不过是想警告他,让他不要动不该动之人,玩弄伤害了旁人的感情。
“若不是她在场,我不会从麒麟那救下你。”汐然推开临对着的树屋屋门,走了进去,“所以你不是该对她感恩么?或者,你待她的确是真心?”
烛光在玖言进入树屋的一瞬间不知为何的熄灭了,四周徒然袭上一片漆黑。
汐然听到一个声音细细软软的,从屋内传来,好似有些恍惚般,“玖言么?你怎么才来?我等你都要等到睡着了。”
那单纯而柔软的声线,带着一丝难言的媚意。汐然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玖言那过于宽松的着装,和身上淡淡沐浴过的香味是从何而来了。
转身之际,玖言正要开口,汐然唇一抿,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恩?玖言?”贝尔似乎是等得久了,屋中连烛火都没有亮起,躺在床上先睡了。
前端传来悉悉索索摸索的声音,汐然心知她是要点燃烛火了,拉着玖言的衣领,闪身间两者一齐让进了一处柜边。
烛火通明,虽然微弱却照亮了厅室。贝尔下床在窗边张望了两下,像是担心一般,在衣架上随手执了件外衣披上,遮挡了其不过裹了层薄纱的身子,出门去了。
汐然自瞧着贝尔衣着单薄的那一瞬,便似是有点芥蒂般的撤了捂着玖言的手。待得贝尔离去,更是毫不犹豫的连退两步,脱离玖言的身边。
这不比捉奸在床好上多少,至少于汐然的立场,足够尴尬了。“贝尔怎会在此?”
玖言依靠着墙壁站着,笑意苍白依旧,“如今的境况,主上希望我说什么?”
的确,木已成舟还能说什么。
外遭的传言绝非空穴来风,在沙利叶族开放风俗下,过往的三日该发生的应该也都发生了。
从寻常人的角度,玖言的行为或者不负责任,只因他现在连自身性命都难保,又怎谈予人未来。但自汐然的角度,却无法评论半分。
“既然无话可说那你我谈话便就此打止。你受了伤就在屋中好生静养,等我决意回族的时候再来寻你。”汐然语速稍快的交代完,转身离去。
实则汐然内心的某处其实是希望玖言真心的,他爱的是谁不打紧。打紧的是有朝一日他也会为情所困,因求之不得而徘徊不已,因相爱别离而辗转悲戚。那应该就是她所要的最大程度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