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昨夜开始便未喝水未进食,今日连早朝也未上。
想来是很担心玄龙的,否则怎会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陈岩枯瘦的身体略微佝偻着,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开口:“皇上,寒公子对您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唯有利用吗?……”
燕鸢条件反射地皱眉:“为何忽然问这个。”
陈岩长长叹了口气,垂下视线:“老奴不过一介阉人,仗着从小看着皇上长大,还能大着胆子说几句知心话。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有些东西,有些人,须得当下把握,若是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
燕鸢眉头深拧:“你什么意思?”
陈岩抬起浑浊老迈的双眼,对上燕鸢视线:“寒公子虽不是人,但也是这世间生灵,他的心,亦是血肉铸成的,会痛,会伤心,会难过……您若是有分毫在意他,便对他好些吧。”
“失望若是攒够了,便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人给他回头路。
哪里还能往回走?进退两难,便是死路。
燕鸢越听越慌,犹如被困在一处漆黑的密室中般,越挣扎便越找不到出路,握紧拳头道:
“朕也想待他好的,是他自己非要惹朕生气,他那般倔,也不知与朕服软,朕没法不生气……”
“……若皇后娘娘与您生闷气,您会如何?”陈岩低问。
燕鸢脱口道:“自是好好地哄。”
陈岩沉默须臾:“皇上,您若将对皇后娘娘的十分宽容与耐心分给寒公子些,他的日子兴许便会好过许多……他心情好了,便不会与您生闷气了,您也就高兴了。”
燕鸢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心中却有些介怀:“他与阿玉哪里比得。”
“况且,朕的欣喜多数时候是阿玉给的,与他无关。”
那您生什么气?
这话陈岩没敢问,他就是看着那床上的人,觉得太苦,太苦了。都说妖是恶中之恶,然而不就是床上那玄龙救了他们帝王性命?
当日分明听燕鸢说过会好好待玄龙,如今却不知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陈岩看在眼中,无比着急,这番话已憋在心中许久了。
“皇后娘娘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少人能及。玄龙真心待您,以妖之身甘愿入宫伴您左右,亦不该被辜负太深。”
“他身怀有孕,想来经不起再多打击了……”
燕鸢脸色冷然:“你为何这般替他说话。”
陈岩出神道:“老奴只怕,有一日,皇上会后悔如今所作所为……”
“够了。”燕鸢打断他。
“朕知晓了,朕自会收敛着分寸。”
“你快去派人将花精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