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可真是门学问,只蒙个脸不妥啊,熟悉的人,看眼睛估摸着也能认出来?”
想了想,他将破布往上拉,遮住一只眼。
“嗯,这下差不多了。”
对镜照了照,确认自己都看着陌生,黎渊又将头披散开,方才吹灭烛火,快步出了门。
血气大成,加上掌驭‘碧精铜锤’所加持的千斤之力,黎渊只觉脚步飞快,稍稍用力,四五米的墙头都能扒上去,轻轻借力,就能翻跃。
“真是环境改变人啊,才八个月,我胆子已经这么大了,不,道爷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等人打到头上再反击吧?”
脚踩瓦片,黎渊脚步轻快,听着夜风呼呼,觉得颇有些古代侠客飞檐走壁的刺激感。
但他很冷静,这三天里把柴渔坊大街小巷转了个遍。
哪里有人巡逻,哪里有人打更,哪里夜里有人走动,心里全都有数。
“钱宝家!”
黎渊脚下微停,伏下身子,隐隐可以听到屋内的唉声叹气,咬牙切齿声。
自打被他废了之后,钱宝就卧床不起,没了秦熊庇护,之前笼络的泼皮鸟兽散不说,更被之前坑害的百姓找上门来算账,可谓凄惨。
“算了,伤好了也是个废人,做不成泼皮了。”
听了一会儿,黎渊翻身离开。
今夜无月,天色颇黑,隐有乌云汇聚,虽还没下雨,但城里已经是十分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狗叫,就没其他声音。
鸠山之事后,城卫军真挨家挨户的搜了個底朝天,不知多少泼皮遭殃,夜里可谓很干净。
“点都白踩了,这夜里就他一家亮着灯!”
黎渊伏在一家屋顶,远远地,就看到了秦熊姘头家住的地方,两进两层的小院,十分扎眼。
嗖!
突然,黎渊低头,隐蔽在黑暗里,以余光扫去,却见远处似有黑影一闪而过,度不比他慢什么。
“啧,果然夜黑风高好办事,这又不知道是哪家的?”
隐蔽了许久,黎渊才冒出头来,别人干什么他可管不了,小心戒备四周无人后,他才窜向了秦熊姘头家。
临去前,还感应了一下掌兵箓。
大匠之锤和碧精铜锤散着微光,而六合靴也早已处于随时可以掌驭的地方。
两天前,他尝试掌驭过这一双鞋。
如履平地,健步如飞加上千斤之力的加持,他的度能暴增一倍还多。
这是他最后的准备。
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蒙头就跑。
……
“似乎还有别人?”
高大的身影穿梭于一处处阴影之间,似有察觉般看向远处,却也没有在意,雨夜多事,再正常不过。
咔嚓!
天空似有雷电闪过。
“雨要来了!”
秦熊心中微冷,加快了脚步。
黎家三代,已经压了他家两代,既然破落了,最好就一直破落着!
呼!
一起一落,秦熊落在院里,雄壮如熊,落地无声。
他五指屈伸,跨步走向屋子,微一侧耳,眉头就皱了起来:
“嗯……没有呼吸声?人呢?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