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个话题,问道:“你舅舅在哪里,在梁地吗?”
秀秀摇头:“舅舅住在京城附近。”
“你为何不会找他?而是来了这里?哦,我知道了,你怀疑张厨子就是你小叔的那个袍泽,是不是?”赵时晴问道。
秀秀点点头:“是,我舅舅是个隐士,他与世无争,而且他还很懒,懒到吃饭也要让人喂到嘴边。”
赵时晴懂了:“所以你担心舅舅不会帮你报仇,你便自己来到兆亭镇,想让你小叔的朋友当证人?”
秀秀再次点头。
赵时晴:“幼稚,真幼稚,小孩子幼稚那叫可爱,大人幼稚就叫傻。”
又想起秀秀其实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大人,十三四岁,只能说很天真吧。
秀秀不明白赵时晴为何会这样说,她一脸懵懂地看着赵时晴,想要听她的解释。
赵时晴开始想念姐姐了,还有大哥,他们都是一点就透的人,像这样的事,不用点,就透了。
还有萧真,也是个聪明人。
忽然,赵时晴觉得萧肃也不错,萧肃只是顽劣,并不傻。
她又懂了,不是秀秀太笨,而是她以前认识的人全都太聪明了。
她只好耐心解释:“你知道吗?吉祥客栈在变成凶宅之后,就被一把火烧了,这个案子没有苦主,所以衙门根本没有仔细去查。
你想想,这么大的灭门烧房案,却做得滴水不漏,这是一两个人的小打小闹吗?
肯定不是。
这是团伙作案,有主有从有背景有人脉,这样的案子,哪怕人证物证俱在,想要将之扳倒依然难于登天。
你连你小叔在这件事扮演了什么角色都不知道,却想找他的朋友做人证,你不是幼稚是什么?”
赵时晴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如父王的案子,所有人都知道聂琼华受人指使,也都清楚那个人是谁,可是那又如何,也只能让几个小虾米去偿命,幕后指使却只能敬着。
秀秀呆呆地坐在那里,这些日子,她千辛万苦从梁地跑到这里,却原来只是幼稚的举动。
赵时晴问道:“张厨子说自从你来了之后就不消停,是怎么回事?”
秀秀小声说道:“我知道他不会承认认识我小叔,所以我就趁着晚上他们都睡觉的时候,想在他家找些蛛丝马迹,担心被发现,就扮成鬼”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时晴无语。
她问道:“那你知道你小叔是做什么的吗?”
秀秀:“以前不知道,后来我想我可能猜到了。”
“他是做什么的?”赵时晴问道。
“杀手,我怀疑他是杀手,我还怀疑张厨子也做过杀手。”秀秀肯定地说道。
赵时晴一怔,梁地,杀手?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小叔是什么时候?”赵时晴问道。
秀秀立刻说出一个日期,她每天都会回忆以前的事,与小叔的最后一次见面的很多细节她都还记得。
赵时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日子,正是她在紫藤山庄抓到那名杀手的前两天!
“你小叔长的什么样子?对了,他的右边耳垂上是不是少一块?”赵时晴问道。
秀秀惊得站起身来,脑袋磕到车顶上,咚的一声,好疼!
“别激动,你先说是不是?”赵时晴说道。
“是,我小叔的右耳垂有块疤,少了一块肉,两个耳垂不一样,我记得很清楚,我爹看到时心疼得哭了,说我小叔受过很多苦。”
赵时晴呼出一口浊气:“你小叔假扮成亲卫军里的杂衙,去了梁都城外的紫藤山庄,意图毒杀佳宜长公主夫妇,被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赵二小姐一眼识破,他见大势已去,便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