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琅能应对,小琅从前就很优秀,这么些年过去,小琅自然更优秀了,但是小琅——”相桢故意停下,过了几息才道:“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七年前我没能护住你,难道七年后我还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受欺负吗?”
解奚琅拧眉,张嘴欲言。
“或者说小琅怪我七年前没帮你?”相桢打断解奚琅,犀利问。
解奚琅是怨过的,可他后来想明白了,现在自然不可能应下这份质问:“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就当小琅同意我……”
“您不用这样。”解奚琅声音沉沉的,搬出一条规定:“沧海院不掺和江湖事。”
“沧海院是不掺和江湖事,但你是我徒弟,师父帮徒弟出气不需要理由,也没人能指责。”相桢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就是有人指责那又如何?徒弟受了委屈,师父若什么都不做,那还能叫师父吗?”
相桢话赶话的,密集得解奚琅插不上话,而相桢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犹如烈火,捂化解奚琅被冰包裹的心。
解奚琅心麻麻的,对上认真看他的相桢的视线,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琅放心,现在你不仅有师弟,还有师父呢。”像是看出了他的纠结,相桢笑着开口:“晏笙归鸿他们也在找你,他们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熟悉的名字说出来,解奚琅本就不牢靠的防守又软化了些,他想起往事,记起当时的快乐,突地感觉鼻尖一酸。
没有人生来就是坚强的,所谓坚强,不过是在经历许多事后,现自己无人可以依靠,只能独自硬扛,而不得不这样罢了。
厉害如解奚琅,亦是如此。
可当有人靠近你,不断跟你说他会陪着你,会做你的依靠,纵使你伪装的再冷漠,仍是会有所触动。
解奚琅习惯了有事自己扛,他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他才说过自己可以的相桢面前。然而情绪来了,又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谈夷舟牵着解奚琅手,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的异样,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揽住解奚琅肩,轻柔地抱住了他。
见此,相桢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了然一笑。
*
解奚琅到最后也没给出肯定的答复,相桢也没催他,等解奚琅调整好情绪,便起身送他出门。
相桢到洛阳后,并没有像晏笙和归鸿那般住在客栈,袁罗衣租了一座小院,几人一齐住在这儿。
雪没有转小,反而越下越大,还刮起了风。谈夷舟撑开伞,挡住纷纷扬扬的大雪,同解奚琅站在台阶上和相桢告别。
从重逢到现在,谈夷舟除了那句‘师哥有我呢’,就没说过别的话,这会儿他也是一言不,安静地听师哥和相桢说话。
“既然遇着了,小琅就不要再躲我们了,明儿继续来这儿,师父给你做好吃的。”相桢眼神慈爱道。
解奚琅虽然没有对相桢说要帮忙的话给出准确的回答,但对于这句话,他却是很快回答:“有空就来。”
“什么有空没空的,明天必须来。”相桢才不听这些话,直接拍板道。
解奚琅正是存了不来的心思,才这么说的,谁知相桢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还厉声堵住了他的退路。
解奚琅哑然,正要再努力一下,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元气满满的女声:“掌门你答应我好好出门逛一逛的,结果却自己先跑了,你得……”
晏笙走进小院,看到相桢面前站着两个陌生男子,不由一愣,掌门突然离开是为了这两人吗?
晏笙心中疑惑,左右打量了一番这两个陌生男子。
相桢就足够解奚琅头痛了,现在又来了个晏笙,解奚琅头更痛了:晏笙可比相桢难应付多了。
解奚琅不欲多留,应了一声好,便转身往外走。谈夷舟朝相桢低头,说了句‘先走了’,就跟上解奚琅往外走了。
晏笙走的快,先进了小院,归鸿和袁罗衣慢了一步,这会才走到小院。他们站在晏笙身边,和晏笙一样,狐疑地看着院中多出来的两个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