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临州的瘟疫,你觉得是该继续往临州送人送药,还是如何?”
“儿臣……”盛芫皓自然是想盛芫淇能够死在临州,但在父皇面前,他不可能说出来:“儿臣愿节约开支,将自己未来的全部俸禄都捐赠临州,求父皇……不要放弃临州的百姓!”
“……祁书羡,”崇晟帝忽然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人,“你觉得呢?”
祁书羡猛地回神:“国公府也愿捐赠银两支援临州……”
“好!”崇晟帝打断他:“既然你们都愿意捐银子,老三岁俸五千,从即日起,宗人府会直接断俸三年,至于国公府,便捐个三万两吧!”
盛芫皓愣住。
祁书羡也错愕地抬头。
二人对上崇晟帝冰冷的视线,心中不由同时咯噔一声。
崇晟帝站起身,看着二人:“这银子,也是你们该捐的。”
盛芫皓闻言,浑身霎时被冷汗湿透。
父皇……知道了?
他喉咙发紧,想说什么,但崇晟帝已经吩咐苏德运召集朝臣商量对临州的第三次支援。
大殿之上,气氛压抑。
盛芫皓此次回来,还带了一位刘太医随行。
刘太医负责将临州这些日的死亡人数、染病情况呈送上去。
崇晟帝呼吸急促,他没想到境况远比盛芫皓所说严重的多。
几乎百分之百的死亡率,从发病,到一系列症状出现,最后病入膏肓,治无可治,最长的患者,也就能支撑二十多日……
老二在十几日前便已经发病,如今算算……人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商天昊也在此列,听闻商行聿被染瘟疫,心绪复杂。
“陛下,如今新瘟疫的传染途径许不止唾液、血液、直接接触几种……”刘太医咬牙,将宋太医写的一封密信取出来。
“什么意思?”崇晟帝不解。
刘太医道:“宋太医推测,此次瘟疫或许可以通过人呼吸之间传播,若是有健康之人与瘟疫患者毫无阻隔的面对面,便很有可能染上瘟疫。”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瘟疫!”
朝臣们有些慌。
一个临州城,并非整个临州,还好一开始出现瘟疫的时候盛世堂便联合各大世家将临州城门封闭上了。
且洪水是从临州城开始的,临州城内的不少百姓为了躲避洪灾都逃了出去……
“陛下,实在是等不得了!”
“求陛下三思!”
“为防止疫病蔓延,危及其他城池,微臣认为应立即下令将未染病百姓撤出,封闭临州城门!至于那些已染病的,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可!”此言刚落,方鸿志便站出来:“染病百姓亦是我晟国子民,怎可弃之不顾?如此做法,将来史书会如何记载!”
他本有许多想说,但想到上次陛下的态度,最后便只说了这么一句。
恐怕也就只有这一点,才是这位陛下真正在乎的。
果然,他话刚落,崇晟帝眉头便蹙起来。
“方寺卿,”杨尚书目光凛冽:“如今事态紧急,若不采取果断措施,疫病一旦蔓延,危及的便是整个晟国江山!为了大局,牺牲一小部分百姓在所难免!陛下——”
杨尚书说到这,忽然脱下官帽,顶着一头微白的发径直跪下!
“千古骂名,臣愿意承受!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撤出临州未染病百姓,另外,出兵固守临州城门,绝不可让临州瘟疫扩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