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说话彬彬有礼,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推敲的细致。
不管是谁听到都要说上一句,嗯,真不愧是从东京过来的官老爷。
云居久理没理他们。
反倒是那位东京来的官老爷主动走过来,要和云居久理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云居律
师吧久仰大名了。”他笑容和蔼,一副“我们检察官绝对不是冷冰冰的冰块脸”姿态和云居久理纡尊降贵的闲侃。“听说你在一审的时候驳回了故意杀人的诉讼,真了不起。我想即使你现在输掉了这场诉讼,你也能够在律师界名声大噪了吧。”
这句话他绝对没有说假。
在日本的邢辩律师胜率一直都被检察厅压着打。
从之前云居久理调查出来的公诉胜率表就能看得出来。
能为罪犯减刑的都寥寥无几。
公诉案件百分之九十九会败诉已经成了这个国家人民根深蒂固的思维了。
一旦被检察厅起诉,直接擦干脖子等着判刑就得了。
再加上很多邢辩律师和检察官们都有勾搭。
有一些律师甚至连案子都不会详细查看,直接劝被告人认罪,打着“早点认罪还能早点出去”为由对被告进行各种ua洗脑。
千田由梨的弟弟,就是曾经被洗脑的一个。
虽然过失杀人也要被判刑,但要比“故意杀人”罪名轻多了。
这也导致了但凡有一个刑事诉讼的律师能够为罪犯减刑,姓名也能够一炮打响,之后会有源源不断的案源找上门来。
这位检察长的意思也很明确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在检察官的手里拖到二审为罪犯减刑,已经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们检察厅也早就注意你了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很可惜。
他说的这番话,云居久理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是觉得他的笑容太假了。
虽然嘴角在上扬,但是如果把下半张脸遮住的话,他的眼睛一点都看不出来笑意。
所以云居久理就没理他,直接绕过几个堵在门口的记者,走入庭审现场内。
“”某位被落脸的检察长迅脸黑。
不仅是这位检察长跟云居久理打招呼没理,进去之后云居久理还恰巧碰到了一审裁判团的几个人,也友好地过来和云居久理说话。
“云居律师,来得这么早啊”
昨天松田阵平给云居久理联系了一整天的口型。
云居久理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能简单辨别出来一些常用的问候语,再加上左耳的一点点听力,不至于让她完全变成一个聋子。
面对一些人的问候,说“是啊”“嗯嗯”“好的”总是没有错的。
云居久理简单跟他们寒暄几句,虽然也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好歹是糊弄过去了。
“那么,一会儿见。”他们跟云居久理招手。
云居久理简单说了一句“好”,然后长缓一口气。
只是简单的沟通就这么艰难,真不知道一会儿上了庭审该怎么办。
她听不见检察官在说什么、听不见证人在说什么,也听不见裁判长在说什么。
云居久理坐在辩护席上,整理着手里的东西。
正对面的大门拉开,一道光直直射在云居久理的眼睛上,让她有一瞬间的炫目。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逆光进入,额角贴着渗血的纱布、眼角处也有一些伤痕纵横。
他在云居久理最近的位置入座,手指百般无赖地搭在前面,故作无聊地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栏杆。
咚、咚咚、咚咚、咚
手指灵活,声音小脆。
我来了。
这是情人间的密语,也是伙伴之间的灵魂沟通。
云居久理看着他微微颔,眼睛缓慢合上又睁开,以作回应。
那就拜托你了,我的男朋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