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眼帘微垂,看着跪在蒲团上的宁婉珍,清冷出声,“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宁婉珍攥紧了手指,唇色瞬间紫,“既如此,那你也连我一同罚了。馨儿是我侄女,她任性胡为,我有失管教之责。”
桑榆晚脸色一沉,加重了语气,“不是你的责任,何必硬往自己身上揽。”
宁婉珍起伏着胸口,嗓音有些嘶哑,“你不必假惺惺地维护我。来吧。你要鞭挞馨儿多少鞭,也给我来多少鞭。”
众人俱都看戏,眼角眉梢全是讥讽的笑。
桑榆晚和宁婉珍都是大房的人,闹得越凶,这些人心里自然是更加开心。
薄誉衡却一直阴沉着脸,视线也一直落在薄轻眉脸上。
方怡察觉到了,指尖狠狠抵住了手掌心。
反应再迟钝,她也看出来薄誉衡对薄轻眉心思有些不一般。
当着众人,她不好作,只能先强压住翻涌而上的情绪。
祠堂大厅内,香火缭绕,一缕缕的白色烟雾,四下飘散。空气越肃穆。
桑榆晚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亮锃锃的。她看向宁馨儿,冷厉道,“宁馨儿,你在薄家犯了事,当以薄家家规罚你。”
宁馨儿满不在乎的傲慢神色,“你口口声声说我犯了事,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桑榆晚冷声道,“你绑架他人……”
“哼。”宁馨儿冷哼一声,打断。随后,撇了一下嘴角,“这个女人可不是他人?”
宁婉珍脸色瞬间一白,张了张嘴,却只出一声,“馨儿……”
薄誉衡闻言,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唇线快要拉成了一条直线。
方怡一直盯着他,见状,气得咬住了唇角。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使得她失去了理智。她不等桑榆晚出声,就抢先开了口,“这个女人不是他人,难不成是薄家人不成。”
薄誉衡脸色瞬间黑沉如锅底,视线一转,怒骂,“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方怡眼圈倏然一红,喉咙硬。她瞪大双眸,眸中是蓄积的怒火。
桑榆晚看了两人一眼,冷声道,“都给我安静。”
她虽然比他们低了一辈,但神色气度,远胜于他们。
方怡低了低头,愈不敢再吭声。
薄誉衡脸色黑沉,手背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他看着薄轻眉,眼梢浮出一抹渗人的红色。
桑榆晚神色一凛,再次开口,“宁馨儿,当着薄家祖宗的面,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宁婉珍脸色煞白如霜,艰难地咽了咽嗓子,“馨儿,我嫁入薄家这么多年,可从来不知道薄家还有这号人物。”顿了顿,又提醒,“当着薄家列祖列宗的面,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
方怡见宁婉珍否认,心下疑云更重。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薄家三兄弟中的某位小情人。
薄誉衡如此紧张,该不会是他的女人吧。
她转念一想。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薄誉衡曾经的相好,宁婉珍没必要出口维护。
方怡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眸突然瞪大。
这个女人八成是薄远山的情人。
方怡心里不由出一声冷笑,看向宁婉珍的眼神不由充满了一丝讥讽和同情。
她屏住呼吸,等着宁馨儿开口。
祠堂大厅里的所有人,也都等着宁馨儿开口。
宁馨儿嘴角上扬,得意地挑眉,“姑姑,这个女人在你和姑父结婚前一个月,就被姑父送走了。你当然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