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明聪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紧握方向盘的渣土车司机身上。司机的眼神凶狠,面目狰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正在大声嘶吼着什么。他那焦黄的门牙上还夹着一根韭菜,显得格外醒目。
梅明聪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他感到自己仿佛脱离了身体的束缚,飞了起来,下一刻,他犹如一道闪电,向渣土车司机冲了过去。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他听到了渣土车司机疯狂的咆哮声,“撞死你,我要撞死你。”
梅明聪无法理解为何这个渣土车司机要置他于死地,他们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集中精神,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用尽全力向渣土车司机的眼睛撞去。
渣土车司机的眼睛突遭重击,眼前一片漆黑,剧痛让他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渣土车随即急转弯,在桑塔纳单薄的车身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火花,然后猛地撞向旁边的立柱。
“轰。。。。。。”
等梅明聪再次睁开眼睛,他现自己重新回到了桑塔纳内。没有时间去分辨刚才的经历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迅用安全锤割断了安全带,艰难地从扭曲变形的车门中爬了出来。直到双脚踏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这才感觉小命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渣土车的驾驶室已经面目全非,严重扭曲变形,驾驶员趴在方向盘上,满脸是血,双臂无力地垂落,胸腔因为撞击而整个凹陷进去,血水顺着变形的车门不断往下滴落。
梅明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驾驶员不行了,他没有贸然破坏现场,而是走到一边拨打了11o和119。
巡捕和消防员来的很快,当司机被抬出驾驶室,他的身体就像对折的油条,头和脚几乎贴合到了一起,这一幕让很多围观的人当场呕吐了起来。
梅明聪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难道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东江市人民医院。
年轻的护士细心地为梅明聪处理了伤口,并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完毕后,她礼貌地退到一旁,将空间让给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两名巡捕。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巡捕说道:“梅先生,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你真的不认识那名司机吗?”
梅明聪摇了摇头,“巡捕同志,我很肯定,我不认识那个司机。”
中年巡捕目光锐利,仔细观察着梅明聪的每一个微表情。他坚信,凭借他多年的从警经验,任何试图说谎的人,都不可能逃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有目击者称,那辆渣土车在立交桥下停了很长时间,似乎是专门为了等你。”
“巡捕同志,我的交际圈子不可能和那个司机产生任何交集,我也没有得罪任何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就要靠你们明察秋毫了。我现在很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休息一会。”
梅明聪已经把他知道的、能提供的线索都告诉了巡捕,但巡捕们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让他感觉自己才是肇事者,逐渐感到不耐烦起来。
负责记录的女巡捕看到梅明聪如此不合作,立刻高声呵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正在调查案件,作为当事人,你应该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梅明聪平静地扫了女巡捕一眼,没有搭理她,只是拿过笔录,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长得还不错,身材也挺好,合体的警服被撑得高高鼓起,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平时最喜欢咋咋呼呼,耍弄威风的就是这种小巡捕,一看就是刚毕业,缺乏工作经验。
巡捕离开后,梅明聪陷入了沉思。正如巡捕所说,今晚的生的事件并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渣土车司机明显是事先埋伏在那里,准备伺机对他下杀手。
杀人,无外乎为情,为仇,为钱。他们互不相识,情和仇可以排除,那只能是为了钱。然而,究竟是谁会有动机想要杀了他呢?
而另一边,女巡捕一脸的跃跃欲试地看着中年巡捕,“师父,这个案子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
中年巡捕放下电话,把笔录放进手包,笑着说道:“小丁,这个案子我们不用跟进了,城东刑大会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