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梁铄为什么没有立刻上朝把梁敕换下来,反而躲在无极宫里装死,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苏妙坐在龙床前的绣墩上,瞪着梁铄坐在床上喝鱼汤,钱德海在一边伺候着,因为苏妙炯炯有神的眼睛,笑得有点尴尬。
梁铄的胃口不错,喝了半碗鱼汤,又吃了两块鱼肉才搁下,看了苏妙一眼,笑道:
“你这丫头,瞪着我干什么?”
“我的小味味都被骗去打仗了,我不瞪着你,难道还要保持微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有涵养的人吗?”苏妙笔直地坐在绣墩上,揣着手,直勾勾地瞪着他,说。
“……”梁铄每次听见她管回味叫“小味味”时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哭笑不得,“白羽军隶属于瑞王府,现在他爹和他大哥下落不明,只有他能接管白羽军,就算他不想去他也要去,更何况他一定很想去,如果你是他喜欢的姑娘,你就要支持他。你放心,他会打仗的,毕竟他小的时候,他父亲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教养的。”
苏妙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就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她才会觉得异常火大。
她冷嗖嗖地瞪着他。
“你心里肯定在说,我说的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对吧?”梁铄今天比较精神,所以跟她说话时也很来劲,“鲁南离丰州可不远,万一丰州也被鲁南的邪教徒占领,你的酒楼你的亲人全被邪教徒伤害,你也无所谓吗?”
苏妙绷着脸看着他。
就在这时,刚刚悄悄出去了的钱德海又回来了,走到梁铄身旁,轻声道: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送来了牡丹糕和莲子汤,奴才接了,按皇上的吩咐请贵妃娘娘回去了。”
梁铄点点头,笑眯眯地望向苏妙比地板还硬的脸,安慰道:
“放心,就算阿味去了,也不会有危险,你耐着性子等一等,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苏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眯起双眸,用狐疑的语气问:
“皇上,你又不是不能上朝,为什么要命太子监国,自己在无极宫里看?现在岳梁国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你不亲自出面平息,反而冷眼旁观,你真的放心吗?”
梁铄没想到她会直白的问,更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让人听起来会觉得她十分敏锐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回答她。
苏妙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她,瞪着他,语气生硬地道:
“我要出宫!”
“做什么?”梁铄明知故问。
“去看小味味!”苏妙忍着怒气说。
“你就是不去看,他过些日子也会回来的。”梁铄道。
“我要去看!”苏妙火大地道。
梁铄扬了一下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只许一天,明早回来。”
“我又不是卖进宫的奴隶!”苏妙愤愤不平地说了句,站起来,转身,火冒三丈地出去了。
梁铄啧了一下舌:“脾气真坏,阿味怎么就好这一口,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温柔,简直就是一活祖宗!”
钱德海笑,虽然皇上这么说,可是他知道,皇上对这个坦率直白一点都不做作的姑娘还是挺喜欢的。
“皇上,苏二姑娘能听话吗?”钱德海有点担心苏妙出宫了就不回来了。
“她不听话,阿味却是个明白孩子,他知道他走了以后那丫头跟着朕才是最安全的,明早上他会自己把那丫头送回来。”梁铄淡淡地笑道。
钱德海想想也对,便放了心。
苏妙怒气冲冲地出了无极宫,刚走到台阶底下,对面,梁敕带着白薷走过来。白薷的身旁跟着他们家的两个小郡主,白薷的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皇长孙。
梁敕看见苏妙,心中一喜,迎上来,语气急切地问:
“苏二姑娘,我父皇的身体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