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说,“多谢赵总为我美言了。”
赵坤龙道,“好说好说,主要是兄弟你帮忙。你现在在哪儿?你们领导很挂念你。”
谢衡警惕,他说,“在外地办个诈骗的案子。”
赵坤龙连忙说,“辛苦辛苦,你回来我得做东,给你接接风。何时回来?”
谢衡总觉得,赵坤龙是在打探他的行踪。
他道,“已经办完了,在回去路上,明天一早就到。”
赵坤龙道,“兄弟,你还年轻,听哥一句劝,让领导舒服了,你自己不也舒服么?等以后上去了,下面有人了,不更舒服么?”
谢衡淡淡说了声,“谢了。”
赵坤龙笑了两声道,“那你忙,等你回来。”
谢衡说了声好。
母亲吴芳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谢衡挂了赵坤龙的电话,又接了吴芳的。
吴芳焦急道,“衡衡啊,医生说你爸是心梗,要装支架,你说怎么办?”
谢衡只说,“看你。”
吴芳说,“我不懂啊,你是他儿子呀。”
谢衡于是说了句,“那不救了。”
吴芳连忙说,“那怎么行,他毕竟是你爸爸。”
谢衡想起曾经,父亲每次去外面接了大单子回家,会给他带一架战斗机模型。
那时候他一心想当飞行员,所以喜欢这些模型。
他爸记住了,就给他带。
后来攒了一屋子。
现在,这些飞机也不知道在哪儿了。
谢衡站在杭城繁华的街边。
他说,“那就装吧。”
吴芳说,“医生说要先垫付3万块,手术费加起来要8万多,用最好的材料。”
谢衡说,“听医生的。”
吴芳嗫嚅着说,“可是衡衡——”
谢衡知道母亲没钱,他说,“我手机上转你,我有。”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吴芳连声说好。
挂了电话,打开手机银行,里面只有5万元,还是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
曾经他也有过保时捷,18岁那一年,想载自己心爱的姑娘,去看烟火跨年。
可那年的姑娘。
有了她心爱的男孩子。
想到这里,谢衡无奈地笑了笑。
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
上了车,驱车要离开在这座陌生的城市。
想不到只是来出趟任务,也能遇到她。
其实他们明明相识得那么早。
璀璨灯火明灭之中,是烟波浩渺的西子湖畔。
游人如织,一如繁都滨江的夜晚。
只是拥堵呈现赤红色,繁华的城市,涌动的人潮,一座不夜城。
打开车窗,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座城市的空气。
此刻,他们在同一座城市里,呼吸着同样的,带着水汽的,西子湖畔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