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办公室只有叶墨珲和陶树青两个人,叶墨珲拧着眉看着财政局的汇报问,“区级可用财力只有这点了?”
陶树青道,“常规支出就不说了,税收补贴,去年有几家大型企业引进,自然是要给补贴的。”
叶墨珲问,“产税多少呢?”
陶树青道,“产税情况在附件三。”
叶墨珲看了半天,笑了声道,“说白了就是政府又给地,又给补贴,却没有产出,前三年纯补贴。或者就给点政策,把税全都还回去,都没有增加一个就业。”
陶树青道,“上面的指挥棒就是这样,为了完成数字,这其中也有不得已。”
叶墨珲叹了口气,陶树青道,“奚区长还想来找您讨要补贴款,我说这阵子您刚来,让他再等等。”
一屁股债。
他忽然挺羡慕胡大能。
又觉得沈冬辉讲的很对,产业培育,见效慢,但长久。
卖地一时爽,还债火葬场。
他问陶树青,“卫区长何时有空,我想向他汇报工作。”
陶树青道,“他说今天下午四点之后,同您深聊。”
叶墨珲点头说好,并道,“今天下午一点半,请任雷明局长陪我去渤东工业园走一圈,四点来得及赶回来吗?”
陶树青盘算了一下道,“虽然有点赶,但应该没问题。”
叶墨珲说了声好,随后,给他父亲的秘书了个消息,问老父亲有没有空,垂询一下儿子的近况。
老父亲拨冗,亲自打电话来问询他小子的近况。
叶墨珲对陶树青做了个手势,陶树青知趣,退了出去,开门就看到了一直候在门口的方濮。
陶树青已经懒得说方濮了,叶墨珲如此明显的不喜,方濮还一直凑上来,实在有些难看。
他却也不好对他太苛刻,免得方濮在外面说他陶树青太严厉,坏他名声,就道,“叶区长这会儿要休息,下午你跟着一起,陪领导去渤东园走走。”
方濮被扔在冷板凳上坐了有一段时间了,心里也很郁闷。
听陶树青这么一说,自然是有怨气的,但也不好泄,只是拉长着脸,悻悻地回了办公室。
叶墨珲接了父亲大人的电话,谄笑道,“向父亲大人问安。”
叶煦铤直截了当问,“捅什么篓子了?”
叶墨珲道,“在您印象里我就这么不成器?”
叶煦铤问,“成器就要拿出个成器的样子来,你去了渤江也快两个月了,我就在你们公众号上看到一次你的后脑勺,其他呢?你干了什么?签约落地项目,一次都没有,安全检查,也没见你,什么成绩都没有,这还不是捅娄子?”
这也能混为一谈???
叶墨珲尬笑着道,“您老还真关心我。”
叶煦铤道,“我让小林关心的。”
敢情是他老爹的秘书一直在看渤江布,看他如何丢老叶家的脸呗。
叶墨珲觉得自己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可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他道,“有正事想启奏。”
叶煦铤道,“说吧,我中午要午休。”
为了父亲的大人的身体安康,叶墨珲道,“有个危化品厂违规经营,区里安监局可能牵扯得比较深,能不能请市局支队出面?”
叶煦铤道,“功课做得不错,我跟秦市长提一下。”
叶墨珲吐了口气道,“不做功课不敢给您打电话。”
叶煦铤缓和了口气说,“前几天我同你们秦市长打了电话,当然,不是为了你的事。他跟我提了一句,有个项目想落到你们区里,我让他安排人跟你联系。”
叶墨珲道,“感谢父亲大人关心,儿子感激涕零。”
听他满嘴胡说八道,叶煦铤道,“你不添乱就行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要是被我知道你敢打着叶家的旗号胡来,我一定收拾你。”
叶墨珲心想,他被收拾的还少吗?
但自家老爹费尽心机将他运作进这么个烂摊子里,他怎么能不给他添乱?
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做,他真怕他爹的仕途太顺利,不利于他认清现实。
大家互相伤害,谁也别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