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本就对方濮印象不佳,如今知道方濮这不靠谱的名声在外,便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给他,想给他使绊子。
空降干部,挡了后面人的道,遭人嫉恨是可以预料到的。
叶墨珲明白自己的处境,笑了笑说,“我明白。”
刘子山也一直在观察叶墨珲,现他看着有些漫不经心的,但其实心中透亮,不由感叹一句,“不愧是叶主席的孙子,墨珲,我敬你。”
叶墨珲连连摆手道,“刘爷爷,不敢当,我可是我们家最不成器的了。”
刘子山道,“不要自谦,过度谦虚就是骄傲。”
叶墨珲喝了酒,也不提自家堂哥和堂弟,刘子山的子孙也都出色,人与人之间,不比较才能相处融洽。
不过,叶墨珲倒是在脑子里琢磨,自己到底是挡了谁的路呢?
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晚上要见的人。
黎沐风会把他当朋友,还是当对手?
人心隔肚皮,其实谁都不见得能当朋友。
一顿饭吃得尽兴。
散席之后,叶墨珲又陪着刘子山坐了一会儿,喝了会儿浓糯适口的普洱茶。
刘子山要为叶墨珲引荐沈东辉。
刘子山给沈冬辉打了电话,沈冬辉说明日在家。
叶墨珲点头表示有时间,刘子山于是同沈冬辉说定了,又让瞿斌明日陪着叶墨珲去,为他引引路。
不得不说,刘子山做事情周到,听他的谈吐说话,倒是个愿意说点真话的人。
这官场,吃人不吐骨头,从官场上退下来,才能渐渐长出血肉。
看着刘子山的生活,叶墨珲心里只有一句:羡慕啊,他也好想退休。
刘子山为叶墨珲泡茶,此刻,就他们俩独坐,刘子山道,“墨珲,拜托你关照小玫的事,请你费心。”
叶墨珲听了这话,忽然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想到祝玫,他其实有些不自然。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在他的人生中路过。又或许,是怀念那一晚的烟火,和通宵看日出的清晨。
刘子山叹了声,倒是没有再说。
这自然勾起了叶墨珲的好奇,但要说问,却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刘子山幽幽地说了句,“都是我自己造的孽。”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悔愧。
茶汤浓稠,茶香袅袅,庭院品茶,伴着水声清越。
刘子山叹息一声,忽然说了句,“富贵而骄,自遗其咎。这世界,到底是公平的,有得就有失啊。”
叶墨珲听了这话,却想到了李希继。
人渣一枚。
无耻之徒逍遥法外。
良善之人抱恨终生。
这就是天道公平吗?
这世界,有公平吗?
他倒是有些不信。
喝了酒,乱糟糟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桓不去。
刘子山突如其来的一番情绪过了,叶墨珲自觉为刘子山添了茶。
刘子山抱歉地说道,“墨珲啊,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爱回忆旧事。”
叶墨珲笑了笑,放下了手上的公道杯。
刘子山倒是问,“你的妻子孩子还在京城吗?以后两地分居,生活不容易啊,假期让他们来看看你,或者你多回去见见他们,家人也很重要。”
叶墨珲一愣,坦率道,“没有,我目前还单身。年前,嗯,年前离了婚,也一直没有孩子。”
刘子山不知叶墨珲先前那场婚姻的底细,以为自己不小心说到了他的伤心处,拍了拍叶墨珲的肩膀道,“你有需要就来找我。”
叶墨珲释然一笑,对刘子山说了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