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不曾低过的头颅，已经忘记了如何低下。
高高在上的神女地位，也容不得她匍匐着恳求他人。
攥紧的手松开又攥紧。
“随你怎么想。”她道，“只要你放过他们，所有的罪过，我都能承担。”
“即使这会让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纪雀问，盯着纪凤的脸。
似乎想看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无所谓。”纪凤道，“修为废了也能重新修炼，你以血召令过，不也恢复了修炼吗？”
“你都可以，我也可以。”她说道，话语间没有丝毫怀疑。
似乎坚信自己可以做到。
纪凤打心眼里不觉得自己比纪雀差。
她都能行，自己凭什么不能行？
她可以。
代价
纪雀并不在意她可不可以。
她要的，就是养僵尸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看着纪凤坚定的模样，纪雀冷笑了一声。
“可以。”她说道。
话音落下，纪凤一直提起来的气松了。
她没想到纪雀会这么爽快答应。只是刚松一口气，就听纪雀的声音传来。
“你一人，也只能换一人。说吧，你要换纪家的谁。”
一个纪凤，想要换取整个纪家的安存，纪雀当然不答应。
要换，也只能换一个。
家族全死，只剩下那一个活着的，不会更好过。
纪凤没想到自己也只能换一个人。
她的命只值一条命吗？
她明显不这样认为。
但面对纪雀，她不想开口多说。
那口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在纪雀面前会被烧得更旺盛。
连争辩都懒得去争。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任楚，问道，“那一百多家的人，被僵尸啃咬致死需要多久？”
任楚突然被纪凤提问，先是看了一眼纪雀，又看看纪凤，缓缓道，“没算过，反正不过一刻钟。”
“那就算一刻钟。”纪凤说道，回头看向纪雀，“按时间来算，我被啃噬一刻钟，救一个。”
纪雀转头看向纪凤，背起了手。
“你当，是你说了算？”纪雀问道，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
纪凤脸色一红。
这么多年，她都是被人捧着的。
就算后来纪雀苏醒成神，众人也没有来奚落过她为什么神女还是凡人之身。
甚至对她仍然尊敬有加。
这是纪雀苏醒之后，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讲话。
也是她第一次被人下脸子。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纪凤脸上挂不住，红了又白。
最后，还是妥协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个时辰，一条命。”纪雀道，“废去修为。”
纪凤脸色白了白，很快便答应了。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