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蓦地一沉,陆佑捷从后面突然将我环住。
贴着我的耳垂,他把声音拉得又黏又温,手掌在我早已酸痛不已的腰上稳稳一掐。
我痛得惊呼了一声:“陆佑捷,你——”
“想什么呢?进去洗个澡先。”
他皱皱眉,把我被血糊得黏成一团的头从一边肩膀拨开,拨到另一边。
我愣住神,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男(禽)人(兽)。
“陆佑捷,我下午才刚撞了车,现在浑身是伤痛得很。”
我拒绝陆佑捷,我觉得情也要看清楚时间条件吧?
他不能因为自己随时随地的生理需求,就完全不拿我当人看。
“你那个客户都已经丢了,没必要再装那么严重。”
陆佑捷伸手从我头上摘下白色的纱网,我上手一把捂住,退出半步,同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他竟然觉得我弄成这样,是为了……为了在客户面前卖惨?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完全没有动过这个心思,陆佑捷到底还是了解我的。
但这不是他说上来劲儿了,就不顾我的意愿的理由。
“随便你怎么想,但我今天真的累了,而且我例假也没结束。”
随后我抬起满是绷带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磕破的嘴唇:“哪个都不行。”
那一刻,我明显能感觉到陆佑捷眼里的光幻灭了一瞬,后槽牙里咬出几分落兴的不爽。
他侧过身子,挡住西裤下狼狈不看的反应。
“程时音,算你狠。”
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偏巧这时候,陆佑捷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一眼,又抬头看看我。
然后故意走向阳台,同时大声说了一句:“喂,妙妙。”
我趁机溜进洗手间,赶紧把脏兮兮的衣服换下来。
医生说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所以洗澡是没办法洗了。
但总要擦擦弄弄清理一下,否则这一身血迹灰尘汗水黏黏糊糊的,我实在没办法往床上睡。
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捏着花洒,温热的水流淋过我左手内臂上的伤痕。
一年前的狰狞犹在,记忆里的血肉新鲜如初……
砰!
浴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我被陆佑捷一把拽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
我关掉花洒,急忙拽了件浴巾披上身。
“陆佑捷,你干什么么!”
我不知道陆佑捷又在什么神经。
这么多年来,他对我虽然一向不觉疼惜,但这种事毕竟是你情我愿的,总不见强来强上。
只是此时此刻,我从他那双充血的眼睛,抽搐的面腮上,几乎看不出半丁点理智和修养。
他像突然被人注射了一针狂躁剂一样,将我一把丢在沙上。
“陆佑捷你疯了啊!”
我挣扎着围好浴巾,冲他反抗又叫嚣。
“说,是谁的?”
他双目灼灼,冷瞪着我。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是谁的?陆佑捷,你怎么了?”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随着男人一声冷厉的咆哮,我记忆里的城池堡垒瞬间瓦解。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