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陆佑捷处处爱打我的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好我脸皮厚。
下午开车去见一个甲方，新项目，大标的。一个新来的销售接的询盘，跟了一个多星期，但经验不足，有些拿不稳准。
我当时看了下基础资料，想着要能谈下来这单生意，这个月的同比收益分分钟达标，每一个小目标都是向着最后的大目标在迈进。
于是，我决定带上小林，亲自去谈。
跟对方老板约在一家茶室，说来也是巧，楼下停车的时候正好碰见。
说来更巧的是，跟对方一起来的那个是司机还是助理的人——
竟然是我表弟陶越生。
“啊！姐？你怎么在这儿？”
他见了我，同样很惊讶，但大约惊讶了有三秒钟，才换上了一副兴奋的表情：“王总，这是我姐，哈，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心理学上讲，说惊讶属于瞬时注意，不会过一秒钟。
过一秒钟的惊讶，一定是装的。
我心里暗叫不好，感觉今天应该是掉坑里了。
叫王总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目光先是往陶越生身上瞄了一下，随后落在我身上。
“这位就是程总啊？行吧，咱们先进去，一边喝茶一边谈？”
我拉着身旁的销售小林，走在后面。同时递了个眼神给她，低声问她，这个王总怎么联系到的？
“是季总策帮我留的名片。”小林说。
就在两周前的一天中午，她说季妙言过来销售部找人，说外面有个人一直在徘徊，她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人家是有大生意要谈，于是来到销售部这边找个名片。
“我是新人嘛，好不容易有这种送上门的订单，当时我也挺兴奋的，正好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老师，于是我就把我的名片给出去了。程总，这真的是你家亲戚啊？”
我可真的是一头包，挨个消。
但凡正经点的大公司，谁会派人到乙方门口转悠啊？
这个季妙言真是一天不搞幺蛾子出来都不舒服。
我跟小林说，等会儿你听着就行了，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咱们尽快撤了。
我不认识这个王总，但我可了解陶牧生。
他是我舅舅家的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两件靠谱的事。
我耐着情绪坐在茶室里，不出我意料的，我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二十分钟。
王总明显不是个懂市场的行家，说起这次要承办的展会，恨不能让我把场地给他安在紫禁城里才好。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高端大气奢华上档次——
倍有面儿！
我微笑着表示，王总只要预算充足，别说是皇宫紫禁城了，你就是想要在月球上打个1ogo，我都能办得到。
可就在我提起预算的一瞬间，王总绿豆眼一挤，狠狠盯在我弟陶牧生的脸上。
“几个意思，你不是说这展会公司是你家开的，免费给我办一场大的，你欠公司那些钱，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
……
“姐！姐姐，姐！”
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陶牧生就跟个被狗撵了的兔子似的，牟足了劲儿往前追。
“姐你听我解释，你等我下！”
“放手。”
我厌恶地瞪了一眼陶牧生，抽回被他紧攥的袖子。
陶牧生哭丧着脸：“姐，你是开展会公司的，又不是跟你要钱要货。人家王总都说了，只要你愿意人家办一次展会，就同意我当抵债了。你就帮帮我吧。否则我上哪去给他凑五百万去啊。我要是把咱们老家那房子给卖了，将来姑妈出院回来，不还是没地方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