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敲门,我说要是实在难受了,我叫蓝倩把你送回江医生那。
正好我这边提前出院,多开的几瓶药还没办退费处理。
养胃抑酸止吐的,给你也吊两瓶水?
“少废话,进来下。”
我听到他的嗓子哑哑的,装满了少年人一样赌气的气泡音。
可我前脚才刚迈进去,就被他山一样沉重的身子压在了洗面台上。
“陆佑捷你——”
“这一招叫驱虎吞狼吧?程时音你玩挺花的?”
陆佑捷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刚刚洗过脸后没有擦干净的水渍,滴滴答答落在我脖子里。
我被他压得有点闷,试图将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可下一秒却被他一左一右抓控住,不由分说拧到头顶上。
他将另一只手探到我腰上,往怀里一扭,再将我的双手就势背控在身后。
我像一只被反剪了一双翅膀的鸟,被他气鼓鼓地把玩在身前。
挣扎中头散了,梢被他喷薄着酒气的呼吸吹荡着,在我的鼻尖和下巴上来回划痒。
他拿捏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孙静如,说季妙言是沈文灼的女朋友?
我简直哭笑不得,我说陆佑捷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一心想要把季妙言藏起来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人家沈文灼平白无故帮你背着黑锅,你倒又后悔了。
那你干脆拉着季妙言的手跑到你爸妈面前坦白从宽,不就好了?大家都落得清净。
“所以我才说你程时音最会玩了。”
陆佑捷扬起下巴,沿着我礼服的领口一路嗅下去。
“我叫孙静如过来,为的是逼沈文灼出局。你倒是挺会将计就计,反而用孙静如来打压季妙言?吃醋啊?”
他含着醉意,两眼绻缱迷离。
他一边喃喃低语,一边像个狗似的在我胸前脖颈处没完没了地嗅着。
“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我哭笑不得地怼开他的脸:“用醋啊!你要非说我吃醋,那就吃呗。我浑身都是。”
深深叹了口气,我收敛起笑意,无奈说我请求你陆佑捷,你不要戏那么多好么?
我承认面对孙静如的时候,我心里确实不是那么坦坦然。
虽然我跟沈文灼没什么,但如果有些细节上引了人家误会,最后影响的终归是公司和项目。
还有四个月不到就年底了,光承销团队就走马换将了几个来回,你当上市是儿戏啊?
“但今天这个事,是她季妙言不自量力在先,想要趁我生病偷了我的邀请函去截胡陈铭之的。”
“她几斤几两你不在乎,我在乎。她在你那有无限的容错率,但我不能拿我三五年来的心血冒险。”
“今天要不是孙静如帮忙,你以为陈铭之那么容易就签合同么?就凭她季妙言在陈铭之面前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说陆佑捷你要是真心为了季妙言好,为她能尽快成熟优秀起来,能让你父母对她刮目相看。
拜托你教她一点真本事,而不是整天牟足了劲儿跟我顶杠。
说得再真实再绝望一点,她就算是沿着我的老路走一遍,就算是同样花个三年五载,从当年不谙世事娇宠乖戾的程时音蜕变成我今天的模样——
也不过就是在你妈面前能多捱几个巴掌还能谈笑风生的段数。
“我他妈问你什么香水,你哪那么多废话?”
陆佑捷一口叨上来,直接咬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