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这个闲心,故意把你妈妈的卧底招进来?我还嫌日子不够鸡飞狗跳?”
我的嗓子哑了,声音也颤抖了。
看着面前的陆佑捷,我甚至怀疑我是在过于激动的状态下,出现了什么幻觉,才会误以为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十七岁那年看向我的那种相似的眼神。
仅仅,只是一瞬间。
“谁知道?”陆佑捷支着膝盖站起身,从我身边擦侧而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无力辩驳。这样模棱两可扣帽子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呵?
他总不会是在说,当年我们约好一起上艺校,可最后我却食言选了经济管理学?
那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还不是也一样,最终走到了必须向家族妥协的临界点。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份吧。
我略微失神,再抬头时陆佑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走廊尽头传来女孩爽朗的笑闹声——
“佑哥,晚上我想吃火锅。”
“程总……”
手边有人轻轻叫我一声,我扭头看过去,是保洁张阿姨。
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洗衣粉味道,手里拿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裹得薄薄的一件衣物。
“这是陆总的衬衫吧,是给您就行么?”
张阿姨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听着叫人很安心。
我愣了一下,回身把塑料袋接过来:“嗯,给我就行。”
张阿姨哎了一声,但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的意思。
我察觉到她似乎有话对我说,于是主动上前把门关上。
“怎么了张姨,有事么?”
“程总,我……”张阿姨搓着自己的两只手,“我不是很懂你们开公司的那些事,但我听说,我听说……我这样是不是会给你添麻烦的?要不,我还是回老家吧……”
我面色微变,拉着张阿姨的手坐在沙上。
“张姨,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我很警惕:“你别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蓝音有我在,没有人能赶你走。”
“不是不是。”张阿姨用仅剩的一只独眼看着我,表情里承载不了的纠结与悲伤,“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了,我听说,我在这儿拿的钱和福利也不是很合规矩,我怕给你惹麻烦,耽误你们公司的展。”
我倒吸一口气:“张姨,这下话谁跟你说的?”
张阿姨连连摆手,我一眼看到她两根手指上缠着的ok绷,难怪今天她一直搓衣角,故意把手上的伤口往里面掖着藏着。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没事,干活哪能没有擦擦碰碰呢?”张阿姨一边往后躲,一边搪塞着。
就在这时,我的办公室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