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不到一个人在一段感情中,到底有多么肆无忌惮,才能像陆佑捷一样理所当然?
但我知道这同样不能被我一厢情愿地称之为委屈,因为委屈是会忍不住对别人说的。
如果我对蓝倩说了,她一定会觉得陆佑捷是我惯坏的。
所以,活该。
我放下吹风,转身想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陆佑捷一秒将我拉入身侧,乌沉的眸子里先疑后释。紧接着,他禁不住冷笑道:“程时音你想什么呢?我让你帮我吹下头。”
闻言落定,我的心肌细胞就像被撒了一把食盐一样,瞬间抽皱成一团。
吹头?
他特么的吹个头为什么要坐姿这么撩骚?两腿一叉,浴巾滑在腰下的人鱼线上。
湿淋淋的头再配上因为高度近视而不得不迷离起来的眼神——
我蓦地红了下脸,转身挣开想躲。
陆佑捷一把揽在我的腰上,逼得无处可坐的我直接落在他腿上。
“我还以为,你想结束了。”
陆佑捷用拇指按住我的下巴,口吻中带了点嘲弄,眼神却很侵略。
我轻轻咬了下内唇肉,让这点不轻不重的疼迫使自己脑筋更清醒。
其实我明白,他说的结束,是指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无所谓地说,成年人的世界心照不宣好不好?
季妙言是季妙言,我是我。
他怕吓到人家女孩,所以不敢对人家乱来。
但不用害怕吓到我,毕竟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
他陆佑捷之于我,从来不都是如此么?
难道我真的要摆出一幅贞烈的样子,摆出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势,叫嚣着“有她没我,又我没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呵,我配么?
“该不该结束,难道不是陆总你该考虑的事情么?”
我肚子疼,头也晕,既然没逃得掉,索性直接坐在他腿上,撩起两条胳膊绕着他湿淋淋的脖劲攀环了上去。
我笑着说,毕竟,担心吓到小姑娘的是你,又不是我需要担心惹了哪位小鲜肉不高兴。
陆佑捷的眸光蓦然一厉,压在我下巴上的拇指跟着食指侧关节一起用力,恨不能把指甲嵌入我皮肉里一般。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嗯?”
我心下辛酸却也无奈,敢情好像我在乎就有用一样。
既然生活赐我婊里如一,我的爱和性一样低媚得分文不值,那还不如老老实实享受这份来之安之。
我不知道我究竟说了那句话惹得陆佑捷不满意了。
反正他的做人做事一向喜欢态度晦暗不明,好像不搞出点让人摸不透的个性,就配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但这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
他扶着我的腰,把我从他身上摘下来,再按着我的头,仿佛要把我按进尘埃里。
他扯开腰间的浴巾,挑衅我。
“净说这些废话,我倒没看出来你有多累。”
他有时候会嫌我话多。
其实我已经不算是那种很话唠的女人了,只是女人天然跟男人比起来,总是更愿意把感受说出来的那一类。
但他从来没考虑过,我说出来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