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们重逢在了一所陌生的大学,与梦想和约定都毫无关系的专业。
原来,谁都没有守住对彼此的诺言。就这样被命运一边嘲弄,一边缝合,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
我明白,他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个敢说要给你整个世界,敢说要等你韶华殆尽的十七岁少年。
他终究还是被家族被利益磨平了棱角,成为一个标准的豪门接班人的样子。
而我?
我冷笑着,将陆佑捷胸前的衬衫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蜜色的肌肤上,被我指甲抠破的地方都在红渗血。
我看着身下的陆佑捷,想起我们的第一次。
想起十九岁的那个夏天,他从容风度地把我带去奢华的五星级酒店,却连套子该怎么打开都不会弄。
但我感觉得到,他为了做而做的态度,为了破而破的坚决,就好像是要跟过去那个纯情温柔的自己彻底说再见。
就好像今天他用季妙言的存在,来一次次告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其实陆佑捷啊,你忘记了么?
同样的态度,你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摆明了。
“以程时音现在的家世,结婚是不可能结婚,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程时音只是爱得比较长性而已,只是贱,只是蠢,但我不瞎啊。
我将双手压在陆佑捷的肩膀上,主动送出腰身。
他满足地闭上眼睛,喉结用力翻滚一下,双手将我掐住。
我咬着牙嘲弄他,问他这就要不行么?
刚才欺负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排面,很会拿捏么?
“还是说,你怕你的妙妙这会儿正趴在楼上阳台?探头探脑看你今晚住不住我这儿?”
“程时音,你少特么废话!嗯……快点。”
陆佑捷一把抓掉了眼镜,大手狠命往我腰上扣——
……
后来,筋疲力尽的我们像两具尸体一样,横在家徒四壁的卧室里。
他的胳膊压了我一缕头,我的小腿勾着他的腰。
他肆无忌惮地在没有床单的床垫上抽烟,我上手抢过来,说当心别给床垫烫个窟窿眼。
房东很鸡贼的,这床垫至少六位数,赔不起。
陆佑捷把烟从我手里抢回来,说我就这点出息,六位数的床垫买不起?
“你只要说一句不想走,房子我也给你买下来。”
我呵呵两声:“要不你把紫禁城买了吧。”
看给你能的!
我说陆佑捷,咱都一个山头的狐狸就别互相说聊斋了。
是沈文灼不知道咱俩睡了八年是怎么着?你有必要非得在他面前恶心死个人么?
人拿我当朋友,当伙伴,你要是心里不爽,克服一下行么?
“再说了,人家沈文灼差哪?你陆大少爷玩腻歪的女人,人家凭什么接盘,轮得到你跟狗护食似的,就差在我身边尿一圈尿了。”
我趴在陆佑捷的怀里,一边劝着,一边用指尖在他胸膛画圈,继续说道:“还有季妙言。你要真喜欢人家小姑娘,就给足安全感。别让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过来给我上眼药了。”
我告诉你哦陆佑捷,谁动我男人,我双手送给她。敢动我事业,你信不信我下次真扇她?
陆佑捷一把按住我乱划拉的指尖,清冷的目光一睨一瞥。
“我知道你没把我当回事过,不用把话说那么明白。你程时音心里,除了钱还认识谁?”
说完,他起身重新整好衣服,然后继续重复他每次结束后的必备流程——
找眼镜。
“这呢。”
我从床边捞起一条眼镜腿,镜片已经是水淋淋的了。
谁叫他刚才吃饱了撑的,明明都摘下来了,又非要戴上,说要清楚欣赏一下人体喷泉。
我一时把持不住——
陆佑捷嫌弃地扯过来,用我的浴巾一角擦了又擦。
“我那是可怜姓沈的,好歹校友一场,别给你这种女人坑得七晕八素的。”一边往外走,他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