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没说话,只小心翼翼的扶她站好,道:“没事罢?”
云羡摇摇头,可听着容洵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容洵看着她握着马鞭的手,已磨出了一道红印,顿时眸子一沉,道:“刘子宁,那你知不知道,忠诚的忠字怎么写?”
刘子宁慌忙跪在地上,道:“陛下饶命!”
众人齐齐跪下来,道:“陛下万安!”
容洵毫不在意,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只死死看着刘子宁,道:“以下犯上,出息了。”
“不……不是……陛下,臣是一时情急,这才……”
容洵目光阴鸷,寒凉的不成样子,道:“还有丞相夫人,你若是想挨鞭子,朕成全你。”
徐慈心吓得瑟瑟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只是哭个不停。
刘行止赶忙道:“陛下,内人只是爱女心切,这才挡了娘娘的鞭子。”
“爱女心切?”容洵的唇角勾出一个残忍的弧度,道:“一个毒杀亲夫的恶毒女人,丞相也要护着她吗?”
刘行止迟疑着道:“此事并无确凿的证据,如今就下定论,只怕太早……”
“不是。”徐寄柔突然站起来,她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不住的颤抖着,道:“的的确确,是刘念害了我哥哥。”
“你别胡说!”刘子宁大着胆子开口,道:“阿念心思纯良,又怎会……”
“来人!”容洵淡淡道。
沈让大步走进来,道:“臣在。”
容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沈让会意,只一个眼神,便有皇城司的人闯进来,将刘子宁拖了下去。
刘子宁连挣扎都不敢,只直直的看着刘行止,可刘行止只是避过头去,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说下去。”容洵淡淡道。
徐寄柔的声音有些颤,依稀听得到她牙齿相碰的声音,道:“我曾听夫君与刘念密谋,要她杀死哥哥……”
萧叙白急急打断了她,道:“陛下,臣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臣的妻子自她哥哥去世之后,便了癔症,她的话不足为信!”
“癔症?我倒宁愿我了癔症,便能让我忘掉,是我,是我的愚蠢和一意孤行害死了我的哥哥!要不是我执意嫁给你,也许你就不会……不会和刘念勾结,处心积虑要杀死我哥哥!”
徐寄柔说着,突然扑上去,用力捶打萧叙白的胸口。
可萧叙白只是抿着唇,冷眼看着她,好像根本不屑理她似的,只道:“请陛下明鉴!”
“刘念,你说,此事是不是萧叙白与你合谋?”
第97章。报仇(二)刘念……死了!……
刘念披头散的愣在原地,一脸的颓败之色,她环臂抱着自己,无助的看了徐慈心一眼,赶忙低下头去,拼命的摇起头来。
徐慈心全然陷在刘子宁被拖走的恐惧和惊慌之中,她双眼无神,只怔怔的看着门外的方向,无暇顾及刘念投给她的寻求帮助的目光。
“说!”容洵眼眸冰凉,语气生硬而冷厉,带了不可商量的余地,死死的将刘念逼到了绝处。
刘行止见容洵的耐心已消耗殆尽,赶忙道:“阿念,陛下问你话,你有什么便说什么,绝不可隐瞒的。此事若当真与你无关,你只但说无妨,陛下会为你做主的。”
刘行止希望刘念能听懂他的暗示,目光紧张的跟随着她,可她却毫无反应。
半晌,刘念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眼角的余光瞥向萧叙白,可萧叙白只是垂着眸,并没有看向她。
不值得……为他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不值得的……
刘念只觉自己的心都碎了,像是碎了的镜子,一片一片,再也粘不起来了。她曾经炽热的爱过萧叙白,可得到的,不过是伤害。
他一次又一次的令她失望,却也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希望,可到了生死关头,他终究不会护着她。
她早知道这结局,也就谈不上多么痛苦,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闷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她不能说……
刘念看了云羡一眼,目光怨毒。
如果不是为了爱,那便是为了恨罢,彻头彻尾的恨。
刘念狠下心来,紧紧的闭着眼睛,认命道:“不是……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不关旁人的事。”
萧叙白隐隐松了一口气,喉头微微滚动着,像是吞下了所有的不安。
“杀人是死罪,可若是旁人教唆你,朕便饶你一命。”
容洵不动声色的看了萧叙白一眼,又睨着刘念的脸,声音沉得不像话,道:“刘念,你想清楚。”
容洵的话宛如重锤,字字句句都砸在刘念心上。
她恐惧的缩了缩脖子,死死的咬着唇角,平日里娇艳的唇如今只剩下了苍白的底色,还隐隐泛着青紫。
刘行止紧张的看着刘念,她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舍不得她去死。
“是我一人……”
刘念固执的认着罪,手指死死的攥着衣角,一刻也不肯松开。
她不住的提醒自己,她绝不能把萧叙白拖下水,萧叙白要活着,只有他活着,才有可能把云羡从那皇后之位上拉下来,才有可能,让云羡也像她一样,尝尝名声尽毁,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时,云羡将把她所得到的一切都交还出来。权势、地位、尊重……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