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峤自清源宗主峰大殿走出,殿前广场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鼎,上面用灵力雕刻着几行文字,淡蓝色的光芒闪烁浮动。
走近一些,可以看见上面的大致内容——
禁止蓄养炉鼎,违令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这是成峤成为宗主之后,最新颁布的一条禁令,刻在这尊青铜鼎上,向清源宗的人昭示。
成峤的目光落在“炉鼎”二字上,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便一直烙在他脑海中的词汇。
当他知道什么是母亲的时候,便知道了什么是炉鼎。
在他看来,两者都意味着无能和卑贱。
他或许对自己的生母有感情,但那短暂的童年,对他来说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时光。
因为那段经历,他从骨子里厌恶一切弱小无力的东西,认为它们都该被毁灭。
直到遇见阿絮。
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弱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修为,被他扼住脖颈的时候只会害怕得发抖,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澄澈的眼中落下泪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偏偏是那一滴泪,牵动了他的心肠。
……
入夜,阿絮正在榻上调息,忽然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成峤正站在外面。
阿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白天不是刚见过,这会儿他过来做什么?
但他刚继任宗主,事情千头万绪,兴许又想起了什么事,要对自己说。
阿絮想到这里,将门完全打开,让他进来。
两人向屋内走去,成峤随口道:“在修炼?没打扰你吧。”
阿絮脚步一顿,微微低头,转向一侧的桌案。
她现在听不得成峤说“修炼”这两个字,脑中会自动浮现起之前的灵修,连忙否认道:“没有,我在看书。”
一边说着,真个儿拿起桌案上的书,在灯下假意翻看起来。
翻了两页,才想起来问成峤来找她的目的。
成峤在榻边坐下,向阿絮道:“前些日子被老东西伤得不轻,一直没能治好……”
阿絮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书。
成峤看着她一脸担忧地向自己走来,继续道:“因为是修为受损,所以想着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用灵修帮我恢复?”
阿絮停住脚,脸上浮现出几分纠结。
她当然不怀疑成峤伤得厉害,毕竟那天主要是他在对抗走火入魔的宗主,接连承受重击。
更何况,她自己身上的灵力也基本都是从他那里汲取来的,现在他有需要,请她帮忙,阿絮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但是灵修……
“像上次那样吗?”阿絮抬眸,轻声问道。她没有什么经验,如果是的话,“那也太……”
成峤看出了她的担忧,眸光中的侵略性微收,神情温和地道:“那本秘籍里的法子,你应该也已经学会,可以由你主导,为我治疗。”
他的重音落在“治疗”二字。
阿絮听他这么说,便不再犹豫,点点头,回身将门关上,慢慢来到榻前。
刚脱鞋上榻,一抬眼,却看见成峤在解自己的衣服,阿絮吓了一跳,眸光微动:“你做什么?”
夏日衣裳单薄,成峤随手扯了两下,便将上衣扯开,露出了那属于男子的健康而强壮的胸膛。
阿絮只看了一眼,脸上立即如火烧一般,偏过头去。
成峤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边胸膛上,教她去抚摸自己身上的那道伤疤。
指尖的触感是粗糙不平的,阿絮立即意识到那是什么,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
“都好全了,怎么这疤痕还留着?”
少女语声轻柔,眼睛里也分明流露出心疼。
成峤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明明是他自导自演,自作自受,这样装可怜的拙劣法子,也能引得她眷顾。
他的阿絮果然是这世上最心软最善良的姑娘。
成峤摩挲着她柔软白皙的指尖,在她同自己决裂的那段日子里,他心头翻涌的无数阴暗诡计,应该是用不着了。
他带着女孩的柔荑向下移动,贴近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摸摸我。”
阿絮的手原本轻轻按在那道伤疤上,被他带着,抚过男子精壮的胸膛,滚烫的热度经由掌心,燎原一般在身上蔓延开来。
她轻轻抬眼,对上成峤低头望过来的目光。
幽微的烛光中,那一双沉黑的眼眸正直勾勾地锁着她,眼神深邃而又迷人。
阿絮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小脸也红了个彻底,脑子里都是不受控的嗡嗡声响,身子也几乎要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