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舟听着他哥侃侃而谈的声音，内心满是骄傲和自豪，偷偷地拿起手机不断放大对准场上的6时淮拍了一张。
6时淮戴着眼镜，似乎感受到有人打探的视线稍微偏了下脑袋，用余光快瞥了眼台下的沈白舟又极快地收回来。
沈白舟抓着手机不仅没紧张，还冲他哥晃了晃手机，略有些小得意的模样。
“其实这次本来是另一个副社带大二的打比赛，但是副社临时有事，就把老大推了上去。”唐可在一旁说道，“这次比赛很重要，不然你看看下面坐的几个评委没？”
沈白舟顺着唐可指的方向一看，坐着几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女人。
“中院，市检，还有几个红圈所里的主任，个顶个都是大佬，你说说这比赛要不要赢？”
沈白舟心中默念一句牛批，目光重回到场上安安静静看着比赛，早上水喝得有点多了，现在有点想去放水的冲动，可沈白舟硬是看完比赛等到宣布结果才起身出门去了卫生间。
洗完手出来后在走廊角落那边看见6时淮正在跟一个女生说话，那女生有点眼熟，沈白舟定眼一看才现是刚才控方那边的女生。
长乌黑秀丽，还有几缕散落在小巧的耳边，女生从怀里拿出一个被精致包装的礼盒，神色羞赧地递给6时淮。
她嘴唇嗫嚅在说什么话，可沈白舟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根本听不太清，沈白舟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边，只露出一个脑袋时不时往6时淮这边瞅。
沈白舟看见女生笑了一下将东西递出去，6时淮也同样伸出手来，沈白舟躲在墙后面看得尾巴都要炸起来，哥，你这样接受其他女生礼物的行为是不好的，你忘记你还有一个女朋友了吗？
沈白舟倏地有点生气但还是继续猫猫祟祟观察，直到看见他哥将礼物挡了回去，沈白舟那颗不安分总是悬空的心才落了下来。
他就知道他哥不是这种人！
控方辩手见东西被拒绝，脸上也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是落落大方的笑，“第一次告白被人拒绝啊！”
6时淮颔，说了句：“不好意思。”
女生摆摆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拒绝我吗？”
女生在自己学校也算是系花级别，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戴的饰品能看出来都是名牌，家底不厚实是经不起这么开销，女生同样也很好奇，6时淮为什么拒绝她。
6时淮稍微有些不耐起来，他是向来不太喜欢别人问东问西，倘若不是女生眼熟跟他打过好几次比赛，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对手，6时淮可能在他说完拒绝的意思后就已经走了。
“我在南大这边也有朋友，听说你是有女朋友，但是从来没见过，而且我跟你打了那么多场比赛，都从来没有见过她过来……所以我才鼓起勇气表白的，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拒绝我吧？”
“我有喜欢的人。”6时淮侧头往墙壁那边看了眼又收回来，模样带了点散漫的姿态，“这样够吗？”
“那能让我见见吗？”
6时淮等女生说话，下巴朝某方向抬了下，声音响亮沉稳，“沈白舟。”
“过来。”
沈白舟有点尴尬，第一次偷看就被抓包了，他绞着手有点紧张的走过去，正好听见6时淮说了声，“就他。”
沈白舟：“？”
什么就他？他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沈白舟现女生震惊地张了张嘴，愣愣的说不出一个字，沈白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却在半空中被6时淮牵着，他淡声说了句，“走了。”
“哦。”沈白舟跟在他身侧走着，走了一会儿，沈白舟觉得相握的手心有些热，于是把手从哥哥掌心拿出来，“别牵了，有汗。”
“嗯。”
“哥，你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呀？”沈白舟好奇问着。
“没什么。”
不过只是向别人袒露他隐秘的心思而已。
“哦。”沈白舟应了声就不再说话。
两人避开拥挤的人流从另外的出口下来，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6时淮的视线从沈白舟的面容上一掠而过，慢慢思考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才现自己对沈白舟的感情呢？
是在十六七岁后情窦初开，还是被责罚时依赖那一小段记忆舔舐伤口，又或者是在无止境的漫长回忆中渺茫等候。
以前6时淮每晚都会一遍一遍的看照片，去幻想沈白舟长大后的样子，强迫自己把与他所有息息相关的事情，细节，好的，坏的全部一一记住。
每当他想起以前对沈白舟那么坏时，他会反复告诫自己，请对以后的沈白舟温柔一点。
可是比起现沈白舟搬家后，更让6时淮饱受折磨与痛楚的是，沈白舟才那么小，他能够记住自己吗？
会不会到时候沈白舟与6时淮相关的所有记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再也没有别人。
可如果自己都不记得，不去珍惜，恐怕就没人再记得了。
*
一周后。
“学弟，比赛赢了社团准备团聚，酒店温泉烧烤度假来吗？”
沈白舟收到唐可消息时正在图书馆复习四级单词来着，他赶紧消息给6时淮问他去不去。
—L：你想去？
沈白舟其实有点想去，刚好之前国庆攒了一点钱，而且他刚才问唐可大致费用多少，她说那边团购打折在四百块以内，让沈白舟有点心动。